十四、暗夜斬人(下)-《天行健系列之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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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斗著的兩個人已分開了,其中一個向著橋下一躍而下。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飛起來的刀片吸引住了,但黃純?nèi)蕝s將視線移向了下方。他愕然發(fā)現(xiàn),此時金鎖橋頭,只剩下了魏懷貞三人,而魏懷貞手中的刀只剩了半段。
魏懷貞敗了?但那殺人鬼卻又狼狽逃了。黃純?nèi)市南乱患保职丛诘侗希械溃骸皠e讓他逃了!”
黃純?nèi)实男乃嫉挂采蹩臁⑷斯硖恿耍@然雖然斬斷了魏懷貞的刀,同時卻是他敗了。魏懷貞能擊敗殺人鬼固然讓他欣慰,但他馬上就省得若不能斬草除根,這殺人鬼定然不肯善罷甘休,將來公義組會后患無窮。此時他也顧不得擔(dān)心,快步向前沖去。他本來就站在魏懷貞后面不遠處,跑得幾步便已來到何邊,只見橋下淌出了一根大竹篙。
霧云城并不產(chǎn)竹,這些竹篙都是南方漕運時帶來的。因為竹篙很適合用來撐船,遠較北方常見的木桿輕便堅韌,因此竹篙幾乎全都用在船上。這支竹篙非常大,而竹篙上站著一個人,正是那殺人鬼。雖然只站在一根竹篙上,但那殺人鬼站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順?biāo)驏|邊下游去,也不見他撐動,竹篙卻流得飛快。黃純?nèi)蚀蠹保械溃骸拔合壬熳罚〔荒茏屵@怪物逃了!”
魏懷貞握著半把斷刀,卻有點猶豫。與那殺人鬼一戰(zhàn),實是他平生最為驚險的一次——如果不算在楚都城外那次并未出手的刺殺。殺人鬼的雙刀如飛輪疾轉(zhuǎn),魏懷貞幾乎被逼得窒息,但他也感覺得到殺人鬼并不曾下絕手。有兩次,明明已到了一決生死的地步,殺人鬼都出了緩手。當(dāng)時魏懷貞若是一鼓作氣,就算不能斬殺殺人鬼,也當(dāng)能傷他,但魏懷貞也不由自主地放軟了。
這殺人鬼并不似朱務(wù)乾說的那么窮兇極惡,血腥殘忍。魏懷貞心中已有了這個念頭。盡管他也知道自己一旦出了緩手,很可能反會惹禍上身,但他實不愿這般斬盡殺絕。只是手一緩時便有點后悔,萬一殺人鬼反而因此反擊,自己只怕會受傷。他雖然不愿殺人,但更不愿被殺。他的手剛一緩,便覺壓力陡增。原本魏懷貞努力不讓自己的刀與這殺人鬼之刀相碰,因此用的一直都是小巧綿密的招勢,可這時再閃躲不開,雙刀一格,“當(dāng)”一聲響,魏懷貞便覺右手一輕,阿德借他的這把相當(dāng)不錯的好刀竟被殺人鬼斬成了兩半,直飛起來。真當(dāng)他心下一慌,只覺殺人鬼會如驚濤駭浪般猛攻過來時,這對手卻已不進反退,向著橋底一躍而下。待他回過神來,已然見到殺人鬼站在了那根竹篙上順?biāo)x去。
這殺人鬼出手頗存忠厚啊。魏懷貞想著,他越來越覺得朱務(wù)乾先前所言只怕不盡是事實。朱務(wù)乾說,這殺人鬼殘忍無比,專在夜半斬殺過路行人,無惡不作,因此他才答應(yīng)朱務(wù)乾之請。可方才殺人鬼說過唯一一句話,說是黃純?nèi)仕麄內(nèi)枇藲⑷斯碇蓿λ渌硗觯@才如此做法的。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豈不是做錯了?然而沒等他再多想,只聽黃純?nèi)室讶缓鹊溃骸翱熳罚e讓他逃了!”
殺人鬼一逃,最害怕的正是黃純?nèi)省_@殺人鬼以往不曾真?zhèn)€殺過人,但經(jīng)此一役,將來卻已不敢保證了。雖然魏懷貞三人合力在殺人鬼之上,但他不可能讓這三人與自己寸步不離。彼在暗,己在明,與這樣一個人結(jié)下刻骨深仇,絕非好事,因此上上之策就是斬草除根。
這些天來,公義組已被殺人鬼嚇得屁都不敢放,而殺人鬼居然落荒而逃了,這些公義組的世家子頓時勇氣百倍,一個個奮勇爭先,而陳嗣倉因為方才棗木棍被殺人鬼斬斷,想必急于復(fù)仇,居然頭一個便沖了出去。那殺人鬼站在竹篙上順?biāo)拢m然速度甚快,但終究沒有跑步快。現(xiàn)在殺人鬼已無突如其來的地形之利,若是敢從河埠上來,岸上十來把刀等著他,必讓他上不得岸。加上有魏懷貞三人,因此此番實是除掉殺人鬼的千載難逢之機,絕不能錯過。黃純?nèi)暑H通兵法,對地形甚是熟稔,將隊伍一分為二,一半過金鎖橋從對岸追去,自己向魏懷貞道:“魏先生,你隨我來!”
已經(jīng)與殺人鬼一戰(zhàn),朱公子的恩也算報了,他實不想再涉足此事了。但黃純?nèi)室堰@么說出口,他已不能不去,何況阿德也拎著他那根棗木棍跟在黃純?nèi)噬砗蟆K艿桨⒌律磉叺溃骸肮樱福遗獢嗔四愕牡丁!?
雖然一把好刀斷了,但阿德其實松了口氣。沒了刀,現(xiàn)在黃純?nèi)士v然有命,他不沖到最前也是有禮。聽得魏懷貞還自己的刀,他接過那把斷刀來往鞘中一插,一手將棗木棍遞過來道:“魏公子,你的刀術(shù)……”
跑步時說話,往往會岔了氣。阿德年輕體壯,卻并不曾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這句話沒說完,一口涼風(fēng)從口鼻中逼了進去,他頓時咳了起來,話也沒能說完。魏懷貞接過棍子道:“公子,用鼻子呼吸,不要用嘴。”
阿德見魏懷貞雖然和自己一樣在跑動,說話時卻氣定神閑,若無其事,不由更是佩服,心道:“這幾個西原人真?zhèn)€了得!”
這條河是呈祥河的支流。呈祥河其實也不算如何寬,這條支流更是窄,最寬處也不過兩丈許,因此連船只都少。河埠頭都是平時臨水人洗衣服所用,倒是不少。而這條河因為很窄,所以雖然不長,橋倒是比呈祥河上還要多一些,金鎖橋下游約摸五百余步遠處,便是一座銀鎖橋。銀鎖橋是座平橋,并不高大,當(dāng)河水漲得高些,經(jīng)常將橋洞淹沒,甚至差一點就會沒過橋面,因此也有個俗名叫“水平橋”。黃純?nèi)适煜さ匦危罋⑷斯聿仍谥窀萆媳赝ú贿^銀鎖橋,因此只消不讓他從沿途的河埠上來逃走,定能在銀鎖橋殺他個上天無門,因此帶著眾人緊追不放。他心思也甚是細密,河南邊讓朱務(wù)乾領(lǐng)著文德跟陳嗣倉兩人帶了些公義組員追擊,自己則領(lǐng)著魏懷貞和幾個人穿過金鎖橋在北岸緊追不放。殺人鬼刀術(shù)雖強,但魏懷貞絕不遜色于他,何況在岸上已占了地形之利,不怕殺人鬼再暴起傷人。
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下半輩子只怕再睡不成一個安穩(wěn)覺了。黃純?nèi)噬裆蛔儯闹幸咽怯腥艋鸱佟V徊贿^他也知道自己絕不是殺人鬼的對手,因此只敢跟在魏懷貞身后。他見魏懷貞手中提了一根棍子,跑動時也并不如何用力,但極是迅捷,黃純?nèi)孰m然也沒用全力在狂奔,但跟在魏懷貞身后已有點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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