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她又重新將戶籍合上,拿在手中掂量,嘴角噙著一抹淡然的笑意:“余縣令可是想問,我要來這些戶籍何用?” “敢問余縣令,如今漪水縣內(nèi)有人家?guī)讘簦】趲自S?赤貧如洗者幾何,富貴榮華者又幾多?各家染疫者分別有幾人,是老幼者多,亦或是青壯者多?” 面對疑惑不解的余德奎,李錦紓毫不客氣,接連問出這么幾句,惹得他老臉一臊。 戶籍之事,向來是顧段人這個老主簿在管,他哪里曉得這些? 至于那些染病之人,剛開始是劉瑜這位縣丞在負責,可后來染病之人愈來愈多,縣衙負擔不起,就由那位郡守汪鐸接手了。 汪鐸也是個不堪事的,一番折騰后鬧到了刺史那里,刺史又上報了朝廷。 再然后,就是現(xiàn)如今的太子殿下和楚王殿下在主理,還有明親王和輔國大將軍輔助,根本不需他去管理這些事情。 是以,余德奎對于李錦紓所問的這些,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了。 見余德奎面露窘色,李錦紓卻仍是不依不饒:“我且再問你,染病之人中有輕癥者幾許,重癥者幾許,不治而亡者幾許?他們俱有何等癥狀,獲醫(yī)后可有減輕,從中是否有治愈之法可尋?” “老,老夫……” 連連用袖口擦拭額頭的汗水,余德奎感覺自己好似被李錦紓逼上了絕路。 他還從未見過言辭如此犀利之人,就連當年被汪鐸當面羞辱,都沒有今日這般窘迫過。 “大姑娘,戶籍之事一向都是老朽在整理,距離上一回修訂是在大約三月之前,如今城內(nèi)共有丁口三千七百六十八戶,共計一萬五千三百九十六人,其中丁男三千七百八十八人,若按田產(chǎn)劃分貧富,擁有耕地百畝以上者三千九百一十四人。” 顧段人見余德奎吃癟,趕忙上來為其解圍。 就連與他朝夕相處的余德奎,聽了顧段人這一番說明后,都甚為驚異。 這么多的數(shù)據(jù),他這么大年紀了,究竟是如何記下來的,該不會是在信口胡謅吧? “老顧,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余德奎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想必這也是在場眾人都想問的。 面對余德奎的詢問,顧段人頗有些不好意思,憨笑道:“縣令忘了?老朽自少時,便喜歡鉆研算學,自我來了縣衙后,成日和這些戶籍打交道,便無心記下了!” 他可不會交代,其實是因為自己剛算過! 為了避免被自己的這位老友給看出些許異樣來,顧段人趕忙將話頭丟給一旁的劉瑜,問他道:“想必大姑娘的其他疑惑,劉縣丞必能為其解答?” 李錦紓自然不會去拆穿顧段人,因為顧段人從一開始,就是他們荒蕪城的人! 若不是顧段人在此,獲得了城內(nèi)的第一手消息,當初在臨江縣的時候,天機閣的管事朱貴,又怎拿的出如此齊備的資料? “劉縣丞?” 隨著顧段人的視線,李錦紓看向一聲不響的劉瑜。 顧段人能將戶籍人口全部報出來,他倒不覺得奇怪,畢竟天底下是有這般記性好的人。 可他為什么要講給李錦紓聽呢? /66/66177/194652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