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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陽光從窗外照進(jìn)來。

    元妄一頁頁翻著，所有畫子都是巴掌大小，用很細(xì)的毛筆蘸取水墨勾勒，夏天的葡萄、秋天的南瓜，藏在草叢里的蟋蟀、綠瓦墻上打盹兒的胖貓，線條圓潤飽滿，一幅幅小畫妙趣橫生。

    他在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繪畫，夫子拿前朝大家的名畫讓他們欣賞，他不怎么能看懂，也說不出哪里好，但賀歲歲的這些小畫，淺顯易懂充滿生活氣息，瞧著便覺得高興，仿佛踏踏實(shí)實(shí)地踩在北方種滿莊稼的廣袤土地上，睜開眼便是枝頭觸手可及的豐收碩果。

    他一幅幅的欣賞完，把畫冊好好地歸還給賀瑤，“我很喜歡。”

    賀瑤不可思議，“你喜歡這樣的畫子？”

    這樣巴掌小的畫子，只能在上課時(shí)偷偷地畫在本子上。

    從前被夫子沒收過一次，夫子翻看之后，評價(jià)她的畫小家子氣，不如薛凝云她們的山水畫豪放不羈，還說這樣的畫是沒辦法傳世的。

    為此，她還曾自卑了很久。

    元妄認(rèn)真道：“我覺得很好看，也很有趣。不管別人怎么看，總之我是很喜歡的。”

    他的態(tài)度是那么的肯定。

    他是真心欣賞她的小畫。

    賀瑤緊緊抱著畫冊，雙頰微微泛紅，凝視他的目光充滿愛慕，“那，那多謝小侯爺喜愛……”

    小侯爺，當(dāng)真是世上最好的少年郎。

    他從不批評她，還總是鼓勵(lì)她，跟他待在一起，她有種如沐春風(fēng)之感，仿佛未來所有的困境都不是問題，仿佛自己的那些缺點(diǎn)也都不再是缺點(diǎn)。

    張牙舞爪的少女，此刻像是被順了毛的貓兒，羞赧又乖巧。

    元妄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模樣。

    她嬌艷青澀，宛如枝頭蘋果，每每獨(dú)處，都令他心跳加速。

    她的言行舉止都合乎禮儀規(guī)矩，她溫婉賢淑、大方得體、善解人意，又是那么的有才華，他真想早點(diǎn)娶她過門。

    車廂里彌漫著少年少女曖昧的氣息。

    兩人的心臟怦怦亂跳，都沒再說話。

    ……

    到了國子監(jiān)，有一位姑娘新近入學(xué)。

    賀瑤盯著端坐在前排的少女，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她是……她是……”

    薛凝云翻了個(gè)白眼，“少大驚小怪，她是瑯琊姜家的女兒，名叫姜玉笛，與她父親一起進(jìn)京，臨時(shí)在國子監(jiān)上課。賀二你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架勢，給人家看見是要笑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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