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次日,電影學院大放映廳。 賀天然頂著一副黑眼圈,蓬頭垢面地出現在同樣是疲倦不堪的蔡決明跟前。 不光是他們,在場導演系和攝影系五十幾個考生,精神面貌俱是萎靡不振,看來昨天那場考試,當真是給這群人累得夠嗆。 兩人互相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在放映廳找了個座位坐下。 監考的教授們依次進入大廳,賀天然抬眼一看,嚯,都是些大名鼎鼎的人物—— 其中有第四代導演前任院長,拿過兩屆柏林電影節銀熊獎的謝非教授,陪考的是張國師的導師,著名攝影家鄭國恩教授、導演系現任系主任謝曉京教授,還有曾在二試有過一面之緣的林浩! 而在這群人里面,素以黑色幽默聞名的林浩,顯然也只是個弟中弟! 看見這群重量級人物的登場,臺下的考生個個是大氣不敢喘,這陣容之豪華,就算是張國師來了,也得先鞠躬,然后才能乖乖坐下。 幾個教授入了坐,下頭的考生們被一個書記員模樣的研究生挨個叫上去,先放昨天拍出來的片子,然后問問題,一些人被問得大冬天一頭是汗,甚至是被問到自己拍的片子想表達個什么意思都支支吾吾表達了半天。 賀天然是來不起了,片子要一支支地放,他實在太困了,昨夜剪片子到今天早上六點才弄好,幾乎就沒睡過,雖然震驚于幾位面試官的親自到場,可他思前想后,眼皮還是招架不住,重重一沉。 不久之后,他的耳邊似乎響起一片掌聲,身邊的蔡決明手肘碰了碰他,賀天然睜開眼,朦朧之中,他看到了黎望從放映臺下退了下來。 “怎么了?”賀天然沉聲問道。 “你不是睡著了嗎?裝睡的?”蔡決明見他清醒的樣子,不像是剛睡醒。 “啊,睡得淺。”對于這個習慣,賀天然也懶得去解釋什么。 “那你可錯過好戲了,你們系的第一,估計就是這個黎望了,拍得太棒了,里頭那個表演系的美女演得也好,我差點看哭了。”蔡決明意猶未盡。 賀天然直起背,晃了晃睡得僵硬的脖子,發出兩聲“咔咔”的聲響,他問: “第幾個了?” “馬上到你了。” 果然,黎望下臺之后,賀天然被叫了上去。 謝非教授抬眼看了看他,沒說話,林浩在旁笑著開腔道:“你就是賀天然?” “嗯,是我。” 賀天然努力克服心里的緊張,廢話,在這些巨頭面前誰不緊張啊,賀天然既然選擇考電影學院,那這些人的名字早就如雷貫耳,現在見了真人,能把舌頭捋直就算不錯了。 “我叫賀天然,是港城本地人,今年……” “問你這些了?”謝非冷哼了一聲,道:“聽說你昨天攛掇了不少表演系的考生跟你一起完成短片,害得一些導演系的同學連試都沒辦法考。” “啊?” “不是嗎?一個人帶著三十來號人,幾乎把整個劇場樓都占了,這事兒都能傳到我耳朵里,你好威風啊!” 賀天然總算是反應過來了,趕緊補救道:“謝教授,昨天的事情,我沒想到會鬧這么大,而且那些排練廳,我們一用完就讓出來了,那些沒有演員的同學,我之后還叫我們組的人去幫忙串戲,這樣大家機會就更多,我……” 林浩在旁幸災樂禍地笑著,拿腔墊調地說:“我算看出來,這小子就是蔫壞!壞人是他,好人也是他,瞧瞧,多損吶~” 賀天然欲哭無淚,還想解釋兩句,謝非打斷道: “多說無益,讓我們看看你弄出這么大動靜,拍了些什么東西吧!”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整個劇場再次昏暗了下去,大熒幕上,賀天然生平的第一條片子,躍然眼前——king of killers,殺手之王。 多么中二的名字啊,臺下的一些人已經開始笑了,都心想,就一天時間,難不成還能拍出條好萊塢大片不成? 而這里頭,唯有蔡決明,雙眼炯炯有神。 短暫的黑幕后,影片開始,一個平頭的黑衣殺手靠在沙發上,以畫外音的方式,自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是一個殺手,我熱愛我的事業,可是我最近狀態不如以前了。 公司組織專家考核我們的專業,等到了九月,就可以接到一個大活兒,可以說未來四年,吃喝不愁。 考官甲:“你們有四個任務,每輪沒有完成的人,被淘汰。” 淘汰的意思是—— 砰,一個人忽然被槍指著腦門,應聲倒地。」 看著站成一排如同考生的“殺手”們陸續倒地,臺下的人明白了這條片子其實是在隱喻他們自己!賀天然拍的是這次藝考! 「其實殺人就像拍電影,也分流派。 文藝殺手不掙錢,但殺得有深度。 商業殺手掙錢多,但限制也多,好多人不能殺,也不敢殺。 有人就沒弄明白這一點。 主考官丙:“對小孩與寵物下手,是商業殺手的大忌。” “砰~”又一個人倒下了。 我說了,殺人就像拍電影。 每一個環節必須精準,因為只能一條過。 “一場、一槍、一次,action!”」 又是一段放完,當提到所謂的文藝與商業的區別時,影片中竟然還原了希區柯克與吳宇森的電影片段,而最后,竟然使用了一段片場導戲的鏡頭用于主角殺人時的模擬,引起臺下笑聲一片。 「考核如今已經到白熱化階段,可是正如我所說,我的狀態不如從前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