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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澤鄉起義-《歷代王朝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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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卜卦者,最善察言觀色,這個卜卦先生豈能例外。他見勝、廣二人言語含糊,且又身穿戍裝,分明不是商人,卻要做甚買賣?當下已明白了八九分,卻也不便明言,裝模作樣地按式演術,焚香布卦。卜畢,略一沉吟說道:“不瞞二位,就卦象看,二位的買賣,定能成功。但此事既然關系著二位的身家性命,還當問一問鬼神。”

    勝、廣聞聽買賣能夠成功,心下大喜,丟下卦錢一百,拜謝而歸。途中,吳廣與陳勝說道:“既然咱的買賣能夠成功,卜卦人還要咱問一問鬼神,是何道理?”

    陳勝不假思索道:“卜卦人的意思該不是要咱向鬼神祈禱,以求得他們的保護?”

    吳廣搖頭說道:“怕不是這個意思,卜卦人若是單單要咱倆向鬼神祈禱,完全可以明言,何以要說問一問鬼神?”

    二人想了一路,猜不透卜卦人的意思。到底還是陳勝聰明,隔了一夜,居然將卜卦人的真意悟了出來,迫不及待地對吳廣說道:“我知道了。楚人素來信鬼,似造反這等大事,若不假托鬼神,很難有人響應。卜卦人要咱問一問鬼神,定是要咱假托鬼神之力行事,方可無虞?!?

    說得吳廣連連點頭:“是這么個意思,但那鬼神豈是可以輕易假托得了的?”

    陳勝笑道:“此事廣弟不必擔心,為兄早已謀好了對策?!闭f畢,貼著吳廣耳朵如此這般嘀咕一陣。翌日上午,陳勝借口改善膳食,命掌廚戍卒去魚市購魚。那戍卒欣然而往,揀得大魚六十幾尾,出資購歸。

    內中有一魚最大,足有十二三斤,戍卒用刀剖開,見腹中有一帛書,已是驚異,及展開一閱,書中盡是丹文,仔細審視,乃是“陳勝王”三字,少不得念出聲來。這一念,引來數十個戍卒,競相觀看帛書,議論紛紛。內有二人,一名朱房,一名胡武,最善巴結逢迎,見了此等奇事,便飛步去報陳勝。勝喝道:“魚腹中怎的有書,純是一派胡言。去,膽敢再胡言亂語,我拿朝廷大法治汝!”

    房、武二人,怏怏而退。忽聽陳勝叫道:“且慢,有魚無酒,不能盡歡。我這里有錢五百,汝拿去購酒,叫弟兄們美美飽餐一頓?!?

    中午,有酒有魚,對于戍卒來說,好像過大年一般,少不得互相探詢,便有知情者將如何魚腹得書,又如何上報陳勝,等等,如竹筒倒豆一般倒了出來?!芭叮瓉砣绱?!”

    “嗯,陳屯長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確實與眾不同,莫說做王,皇帝也做得!”

    “噓,墻外有耳?!币粫r間,魚腹得書及陳勝要做王的消息,成了戍卒議論的中心話題,甚而睡在床上,還在談論。睡至夜半,忽聞有聲從外面傳來,仿佛是狐鳴一般,把大伙兒從夢中驚醒,一個個屏聲斂氣,靜悄悄地聽著。不,那聲音既不單單好似狐鳴,還有幾分人語的味道。說什么來著?哦,前一句好似“大楚興”,后一句好似是“陳勝王”。聽了一陣,有幾個膽大的,相約而起,朝著狐語的方向尋去。在營地的西南角,有一片叢林,叢林中有一座古祠,年久失修,破敗不堪,那且狐且人的聲音便是從古祠中傳出來的。又一聲狐嚎聲傳來,這一次聲音十分清晰,是“大楚興,陳勝王”。更為奇怪的是叢林中還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似燈非燈,似磷非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飄浮游動,變幻離奇,不可揣摸。過了一頓飯工夫,光失聲止。戍卒本想去看一個究竟,一來天黑路滑,二來營中有令,不準夜間私出,于是大家帶著滿腹狐疑回到營地,可誰能睡得著呀?這個說,狐能人語定已成仙,仙能預知未來,狐說大楚興,大楚怕是真的要興了!那個說,上午魚腹得書,今夜狐又有語,皆言陳勝當王,看來大秦氣數已盡,陳勝怕是真的要代秦稱王了!勝、廣聞之,相視而笑。他倆該笑。換了你,你也會笑。這兩件奇事,乃勝、廣二人聯手而為。

    先一日,陳勝暗將帛書寫好,待到更深夜靜偷偷出營,將帛書揉成一團,找到澤旁一漁家,正好網中網了幾十條魚,便擇一條最大的,將帛書塞入魚口。待魚吞下后,勝才返回營中。大澤鄉本是集市,自戍卒留駐后,各漁家得了魚蝦,統來營門前兜售,幾成一個魚市了。

    漁家不知陳勝在其魚上做了手腳,晨起,見這條大魚沒精打采,忙用籮筐盛了,挑到戍卒營前,正好掌廚戍卒撞見,買入營中。至于狐鳴一事,也是陳勝、吳廣之謀。

    陳勝令吳廣帶著燈籠,乘夜潛入叢林古祠中,偽作狐鳴,惑人耳目。古祠在西北角上,連日大雨,西北風正吹得起勁,自然傳入營中,容易聽見。陳勝行此二策,即與吳廣暗中觀察,戍卒果真上當,無不對陳勝敬畏有加,且生出些許反秦之念。

    秦法素苛,國人從不敢評議時政,更不敢涉及大秦氣數之類的話題。如今,戍卒不但說了,且是半公開地說,唯獨瞞著監隊的縣尉和縣丞。

    再邁一步便是扯旗造反的事了。要扯旗造反,必得殺掉兩個監隊。要殺兩個監隊,憑勝、廣的手段,實乃小菜一碟。但這個殺要殺得有理有節,還要殺得叫戍卒拍手叫好,甘心情愿跟著他倆扯旗造反。山雨欲來風滿樓,可兩個監隊居然一無所知,反把營中事務一概委于兩個屯長,所好者杯中物也。這也難怪,一來善飲,二來天雨難行,借酒消遣,整日里喝得酩酊大醉;也有半醒的時候,每當這時,便要尋戍卒的晦氣,非罵即打。故而戍卒巴不得他倆喝醉。這一日,二監隊又在喝酒,陳勝、吳廣邀了幾個戍卒闖進帳來。

    縣尉瞪著一雙蒙眬眼問道:“汝不召而來,可有什么事情要報?”吳廣趨前幾步,朗聲說道:“今日雨,明日雨,看來很難按期趕到漁陽了。秦法規定,逾期當斬,與其逾期就死,何如遠走高飛!廣等特來稟知,今日就要走了?!?

    縣尉聽了,先是一愣,酒也醒去大半,勃然大怒道:“汝等難道不知律法,誰敢逃亡,立即斬首!”

    縣丞也跟著幫腔:“汝等之中,若有人再敢道一聲‘逃’,我立馬將他劈為兩半!”一邊說一邊去拔身上佩劍。

    廣微笑道:“二位監隊莫要發怒,請聽我吳廣一句肺腑之言,公兩人奉命監督戍卒,奉令北行,責任很是重大,若是逾期不到,廣等固然受死,難道公兩人尚得活命嗎?依廣之意,公等二人,亦隨廣等逃命去吧!”

    縣尉拍案而起,連聲呼道:“胡言,胡言,一派胡言,看爺不立馬斬了你!”

    縣丞聞聽一個“斬”,挺劍上前,向吳廣刺去。廣飛起一腳,竟將劍踢落地上,順手把劍拾起,搶前一步,斜肩一劍,將縣丞劈作兩半。

    縣尉見縣丞被殺,大叫一聲,拔劍刺向吳廣,廣亦持劍相斗,一來一往,才經兩個回合,陳勝突然馳到縣尉背后,兜屁股一腳,將縣尉踢倒在地,廣乘機上前,當背一劍結果了縣尉性命。陳勝、吳廣殺死了兩個監隊,便出帳召集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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