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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是如何誕生的？這點張存道不清楚，他還沒有實踐過。

    但是妖是怎么誕生的，張存道卻是親眼目睹。

    無窮無盡的地氣被吸收過來，灌輸到整個金牢關中。張存道取出那塊‘精血’丟了下去。這一點精血，就是一點引子，將整個金牢關激活了。

    《化妖經》中有‘鴻蒙誕出，萬物始開；一點靈光，破禁而成。’

    這里的‘鴻蒙’可以理解為天地初開，也可以理解為‘混沌愚昧狀態’。按照前者理解，那就是妖從世界初開就誕生，時間萬物才開始發展。

    而按照‘混沌愚昧狀態’解釋，那就是妖在誕生之前，是混沌愚昧的，是野獸，是死物，是無感情之物（植物）。而當它化妖之后，它的一切才開始。

    兩種不一樣的理解，對于下一句‘一點靈光，破禁而成’的理解也截然不同。按照第一種領悟，天地初開，妖為何能誕生？那是因為這一點靈光，這點靈光破開天地鴻蒙，讓萬物萬妖誕生。

    而按照另一個解釋，那就是妖之所以能開悟，能解開‘混沌愚昧狀態’，這點靈光是必不可少的，這點靈光是開悟的關鍵。

    兩種不同的理解，那么對靈光的領悟就有所不同。在以前，張存道將這點靈光看做‘啟靈智，點智慧，鎮靈魂’的作用，這個作用就和他的清凈靈光有點像，他根據自己的功法，將靈光定義如此，然后才有后面‘渡化’師傅，將師傅理智強行喚回，并掌控師傅。

    而師傅和文教授的理解，這點靈光就是引子，是萬物化妖的引子。受到傳統認識的影響，任何都不可能是憑空生出來的，都是有引子做引的。大到宇宙大爆炸，小到細胞增殖，甚至是原子核分裂，都必須有引子參與。有了引子的參與，宇宙大爆炸才誕生宇宙，細胞才能從一化二，完成增殖，原子核被質子轟擊，才能聚變或者裂變，變成新的物質。

    這點引子必然是本身具有的東西，可以是本體，也可以是和本體息息相關的東西。所以，在文教授的領悟中，妖物的精血才會如此重要。

    但是如今，在張存道看來，這點引子也不是非必要不可。如果需要引子，那么第一只妖如何化成？這不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論證了嗎。

    張存道堅信，生命自會尋找出路，萬事萬物皆有出路。不需要外物為引，也不需要外力作用，靠著自己本身，也能完成蛻變。這是信念和思想之力。

    兩種不同的領悟，是兩種世界觀的碰撞。但是迷霧世界的經文有趣就在這里，只要能自洽，它就是成立的。

    如今也是如此，如果沒有這點‘精血’，張存道靠著引導，也能將金牢關化妖。這雖然麻煩，但是并不是不能成功。但是如果有了精血，這一步會變得簡單。

    張存道看著金牢關的‘靈’吸收大量的地力，然后自己發生巨大的變化。它從一個小小的、發育不良的、懵懂的靈變成了一個光潔如日，圣潔如光的‘靈魂’。

    這團‘靈’是時間的造物，是靈魂的沉淀。在張存道的法寶‘虛擬世界’，它可以收集玩家的‘靈魂碎屑’，來‘合成’虛擬世界的‘人’。這個‘人’就是npc。這些npc你可以看做是人工智能，也可以看做是低級的靈魂。

    以前張存道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如今觀察到金牢關的靈的變化后，他的內心有了更多的想法和領悟。

    金牢關的靈，也是金牢關百姓的‘靈魂碎屑’沉淀形成的！很久以前，張存道就知道迷霧世界萬物可以化妖，而且越是人多的地方，那些東西就更容易化妖。在以前，張存道還以為是這個世界給人類開的惡意玩笑。這是世界對人類的磨礪。

    現在想來，天道至公，‘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界哪里會專門針對人類！在天道看來，不管是人還是妖，還是萬事萬物，對天道而言都是無所謂的。沒了人，天道照樣運轉。

    這一切，都是人類自己的造成的。人類乃萬物之靈。以前只是覺得人類是靈智高，創造能力強，是一種褒義。現在看來，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人類乃萬物之靈，其靈魂活動劇烈，在日常的活動中，會掉落靈魂碎屑。這就和太陽劇烈的核聚變活動中，會不斷向外放出光和熱一樣。

    人類對外放出的靈魂碎屑，會逐漸沉積起來，形成一團團‘初始靈’。這靈落在柜子上，會將柜子變成柜子妖，落在衣服上，會將衣服變成衣服妖，落在房子上，會將房子變成房子妖。

    若是人足夠多，積攢的靈足夠多，就能化成城妖！在京城和金牢關，人類的修士有鎮妖符，這符箓會阻止萬物化妖。但是這些東西不能化妖，那么積攢的‘初始靈’沒有辦法使用，就會越積越多。直到某一天，妖精用某種秘法溝通京城的‘靈’，再破壞鎮壓京城的陣法，將京城化成了城妖！

    張存道這一刻想了很多很多，金牢關化妖，讓他領悟了很多東西。以前那些不起眼的見識，這一刻都串聯起來，讓他隱隱抓到了‘化妖’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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