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邢一凰是被賣到這里來的。 她十歲時,被人販子拐走賣到了烏薩斯帝國的一個偏遠(yuǎn)村莊里,給一對無法生育的烏薩斯夫婦當(dāng)女兒。那對烏薩斯夫婦是個獵戶,脾氣暴躁嗜好酒精,對她的態(tài)度很差,就像是養(yǎng)了一個奴隸一樣,邢一凰很不喜歡他們。 她剛被賣到那里時,那對獵戶夫婦就把她帶到野外去和野獸搏斗,看著小小的龍族女孩與狼互相撕咬掙扎求生,自己卻在一旁站著無動于衷,直到邢一凰倒在雪地上才出手殺死野獸。 這不僅僅是一個教訓(xùn),還是毫無人性的訓(xùn)練。 在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內(nèi),邢一凰身上的傷就沒好過,她的身體素質(zhì)和格斗技巧也開始飛速提升。最開始的那幾天她的身上滿是血痕,直到數(shù)月后才逐漸好轉(zhuǎn)。 當(dāng)一個人始終游走在死亡邊緣時,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學(xué)會如何快速高效地處理掉威脅。這對烏薩斯夫婦就是用這種方法來鍛煉邢一凰,在速成一個獵人的同時也給自己埋下了隱患。 十四歲時,邢一凰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合格的獵戶。每天她都要跋涉數(shù)十里去打獵,直到夕陽西下才能回家。開山刀和弓箭成為了她新的家人,雪原和松林是她最熟悉的地方。邢一凰用了短短四年的功夫就站在了這片凍原的食物鏈頂端,成為了雪地里最致命的野獸。 但即便如此,有時候她也完不成這對夫婦的要求。如果打到的獵物不夠分量,還會招來一頓拳打腳踢。年輕的邢一凰也許能在雪原上殺死兇猛的棕熊,但是在被收走獵刀和弓箭的房屋里,她瘦小的胳膊面對烏薩斯天生的巨力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 后來,邢一凰長大了,打到的獵物也越來越多,這對烏薩斯夫婦對她的態(tài)度也好了很多。尤其是那名男性獵戶,對她的態(tài)度幾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邢一凰看向獵戶的雙眼,宛如看見了餓狼。 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每天睡覺前邢一凰都會將一把匕首放在枕頭下以防不測。 在某一天,人類的陰暗面得到了釋放。那個烏薩斯獵戶狠狠地掐住了邢一凰的脖子,把她摁在床邊的墻上,另一只手去解她外衣的扣子。獵戶的力量很大,邢一凰哪怕是經(jīng)過多年的苦練也還是擋不住烏薩斯壯年男性的威脅。 但這不代表她沒有方法保護(hù)自己,那把藏在枕頭下的匕首就是為了應(yīng)對這種情況。邢一凰動用全身力量反抗著,終于在對方解開她上衣倒數(shù)第二個扣子時抓住了救命的希望。 她把匕首狠狠地扎進(jìn)了烏薩斯獵戶的脖子,沒有眨眼。猩紅的血液從脖頸處噴出,濺在了邢一凰的衣服上,也給她黑色的瞳孔映上一抹駭人的紅。就像是曾經(jīng)那么多次的狩獵,野獸倒在了凍原之上,流出的血染紅了大地,融化了那片冰冷的血。 男人死了,死因是流血過多。邢一凰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已經(jīng)失去氣息的男人,一滴眼淚都沒流下。 那時,她16歲。 早在六年前,她就已經(jīng)忘記了流淚。 一昧的容忍只會讓壞人更加肆無忌憚,唯有反抗才能帶來希望。邢一凰用六年的時間明白了這個道理。在殺死男人后,她沒有離開這個家,而是將家里所有的面粉都倒在正屋的地板上,打開了屋里的風(fēng)扇,緊閉門窗。 夜晚,當(dāng)那名烏薩斯女人回來時,迎接她的不是麻木的邢一凰和終日不變的飯菜,而是一具冰冷的尸體和漫天的粉塵。 唰。 有人點燃了火柴,然后扔到了房間里。 一聲足以媲美怒雷的聲音在邢一凰的背后響起,那是她送給過去黑暗記憶最后的禮物。 她要離開這里,她要回家了。 但是上帝并沒有眷顧她,霉運依舊接踵而來。 這座村落距離炎國極遠(yuǎn),幾乎要縱跨整個雪原。離開村落的時間正是冬天,周圍的移動城市早已離開,邢一凰只能靠著一雙腳走回故鄉(xiāng)。 而當(dāng)這個堅強的龍族女孩走出數(shù)百公里時,她遭遇了天災(zāi)。無數(shù)的火焰從天而降,像是要將整片大地都焚燒殆盡;大量的源石叢從地下噴涌而出,在大地上撕開了無數(shù)條深不見底的口子,仿佛要扯開整片雪原。邢一凰被火焰和雪水包圍,死神在她的身旁狂舞,卻絲毫阻擋不了她前進(jìn)的腳步。 仿佛是要用自己的意志和腳步讓死亡屈服。 最后,她依靠著頑強的毅力和運氣從天災(zāi)下逃了出來,代價就是感染了礦石病。 邢一凰一路流浪,從西伯利亞向南走,想要回到自己的故鄉(xiāng)。在路上,她遇到了數(shù)不盡的困難的折磨:雪原之上,到處都是野生動物,它們隱藏在黑暗里,冷不丁的來個突然襲擊;而在有生氣的地方,她過的甚至比雪原上還要凄慘。 烏薩斯人對感染者的寬容程度是整個泰拉世界最低的,有數(shù)次她都是死里逃生,差點被那些恐懼憤怒的烏薩斯人打死。 相對于那些烏薩斯人,有些時候動物都比他們更友好。 源石病給她帶來了痛苦和歧視,也讓她的身體發(fā)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邢一凰發(fā)現(xiàn)她對自己身體的掌控程度更高了,有股力量在他體內(nèi)不斷流動。當(dāng)她調(diào)動這股力量的時候,她能夠做到許多難以想象的事:關(guān)閉痛覺、降低體溫、調(diào)整心跳、最大限度激活肌肉的力量……當(dāng)她用出全力時,甚至能夠打穿一堵20cm厚的磚墻。 這股神奇的力量很快就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 那是在某個夜晚,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找到了她,那時邢一凰正躲在貧民窟的一個小巷子里,身旁是堆滿的紙箱垃圾。她的臉色很差,身上沾滿了黑色的泥土和灰塵。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讓她比同齡的女孩子更加瘦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 “跟我走吧,我會給你良好的居住條件和食物,代價就是簽訂一份協(xié)議,讓我們研究你的身體,挖掘你的潛力為我們效力。”白大褂停在她的面前蹲下。 開門見山。 邢一凰沒有理他。對她來說,沒有什么比回家更重要。 “你現(xiàn)在是名礦石病患者,就算你回到家,你覺得你的父母會認(rèn)你嗎?炎國的邊境會讓你通過嗎?” 這兩個問號就像兩把尖刀,直愣愣的插進(jìn)了邢一凰的內(nèi)心。 這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事情。這座小城就在烏薩斯和炎國的邊界處,她一直在這里徘徊,渴望著踏進(jìn)對面的土地,卻又因為源石病的原因在此原地踏步。 邢一凰沒想到會這么快再次面對這個問題。 她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 “你能治好我么?” 瘦小的女孩像是竹子一樣站立著,眼睛里沒有絲毫的畏懼。在那雙跟骯臟外表截然相反的眼睛里,白大褂看到了如刀一般的凌厲。 這個女孩就是一頭野獸。她的毛發(fā)亂了,身軀也沾上了污泥,但是牙齒與爪子依然鋒利,震撼人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