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聞到他的呼吸，那是木頭的原始味道，潮濕、冷酷、腐朽而又帶著某種說不出的腥氣。

    “年輕人，你不能走，我要把全部心得傳授給你，把你當(dāng)作我唯一的弟子。我要通過你，讓全天下知道，永生秘訣已經(jīng)掌握在我手里。我要你永遠(yuǎn)地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成為人間霸主……”

    樹枝持續(xù)收緊，我感到自己的雙臂、雙腿幾乎要被勒斷了，骨節(jié)發(fā)出可怕的嘎吱嘎吱聲。

    “聽著，我要你活五百歲、一千歲、兩千歲……”

    我突然醒來，渾身冷汗涔涔。

    床單裹住了我的膝蓋，越纏越緊，才會產(chǎn)生了那種可怕的幻覺。

    我睜著眼睛直到天亮，眼前不斷晃動著秦成沛和大樹融為一體的可怕景象。

    這不是科學(xué)和醫(yī)學(xué)，而是神學(xué)和秘術(shù)。

    如果我把這種事匯報給總部，那邊的聯(lián)絡(luò)官一定大肆嘲諷。

    早餐桌上，我見到卡夏，故作不經(jīng)意地聊起了這個怪夢。

    卡夏臉色一變：“我看到的跟你說的一模一樣，秦先生讓我活著，不會老也不會死，但代價就是要將生命托付給大樹。葉開，你說說看，這是一筆什么樣的交易？賠了還在賺了？”

    我搖頭苦笑：“這不是交易，把靈魂質(zhì)押給魔鬼的蠢事，很多前人已經(jīng)做過，不但毫無意義，而且會給世界帶來巨大災(zāi)難?！?

    卡夏倒吸了一口涼氣：“魔鬼？葉開，你說秦先生是魔鬼？大樹是魔鬼？”

    我沒有回答，在我心中，以上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秦成沛因為大樹而魔化，大樹因為與秦成沛的思想同頻共振而成精。人和樹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真的是一次魔鬼交換。

    杜仲出現(xiàn)在餐廳里，加入了我們的討論。

    對于我和卡夏的噩夢，杜仲總是略帶嘲諷：“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們覺得秦成沛已經(jīng)死了才會這樣想，我覺得，以老秦的智慧絕對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在大雪山，他只略施小計，就帶走了神仙姐姐，讓我火冒三丈。我覺得，此刻他應(yīng)該是回到了大雪山，看到爛柯棋局的時候，他的反應(yīng)比我更強烈，所以我覺得他把所有人都愚弄了，我們在這里努力地尋找他，而他已經(jīng)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回到了問題開始的地方?！?

    我和卡夏都沉默了，我們并不相信杜仲，甚至懷疑他出于嫉妒，在背后中傷秦成沛。

    無論如何，我們已經(jīng)決定要去大雪山，在獨龍秉燭寺里面找到真相。

    做出這種決定，卡夏的情緒有所好轉(zhuǎn)，可是我心里總是懸著，在噩夢中見到秦成沛成為大樹的化身，我覺得這似乎就是真相。

    身為調(diào)查員，我的第六感無比靈敏，畢竟我和卡夏同時做了那樣的夢，這似乎就是秦成沛利用腦電波在影響著我們的行動。

    地下室里的陰陽人偶沒有任何變化，等于是植物人。

    我覺得這個名字安在他們身上再合適不過了，畢竟他們本身就來自大樹，到了如今生死未卜，毫無動靜，甚至連呼吸都沒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