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話音剛落,馬騰發現曹昂正在凝視著他,眼神之中略帶凌厲,氣勢頓時噴涌而出,仿佛早已將他一切看穿。 “此次叔父到許都,安排了數千暗探跟隨,進入許都打探消息,我校事府早已知曉,每一個進城門的陌生人,都暗中有校事去查探其所來,如今之所在。” “這……” 馬騰一愣,下意識的想要去摸刀,但很可惜,他方才在進殿的時候被卸,自己身上的兵刃,要到正門口去,方可取來。 但他不知道曹昂這話的意思,以及他內心什么情緒,不過轉念一想,就逐漸心思安定了下來。 既然察覺,那便是知道自己欲行不軌,若是要動手,恐怕不會等到現在,更何況他還給了一份詔書,讓徐臻不可再妄動。 而方才,也用世襲罔替、永鎮西涼來誘。 這一瞬間,馬騰仿佛猜到了曹昂的些許意圖,但是卻不敢確信,只能心思不定,戰戰兢兢的聽他說下去。 “叔父不必擔心,”曹昂笑道:“雖然發現,但卻并不打算說出來,殺了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小侄心中明白,叔父來許都,乃是萌生死意,大漢以孝義治國,孝當為先!先于君主忠恩,若是叔父死在許都,再高呼除賊扶漢之名,那么在外的諸侯,便有了一方插在許都的旗幟,可對我曹氏群起攻之。” “天下士人,也都會高聲相和,說我父親,乃是漢賊,宛若當年董卓!您此次所來,如此,西涼可毫無顧慮再與中原交鋒,上下一心,軍民絕無離散,馬超將軍自當可師出有名!” “同時,又令天下士人,對我曹氏口誅筆伐,從道義上,擊潰我曹氏多年來的名譽,以亂中原,再分天下!到時候千萬人中,不知又要出多少英豪,多少諸侯,彼此割據,再求大業。” “是也不是?” “當然不是!” 馬騰頓時失口否認,哈哈大笑了幾聲,可在后腦上,汗珠卻流進了衣領內,和背心的冷汗和流而下,沾濕了衣背。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竟然不如一個三十未到的年輕人。 這份精準全面的分析,無論是來自于他,還是來自于麾下的謀士,都可謂是將馬騰算得很死,而這一計策,乃是馬騰愿意自己犧牲,同時又有西涼無數心腹將士謀臣,一同商討出來的結果。 以他一命,來換取曹氏手中的“天子之劍”鈍鋒,甚至在士族的附和下,可以有希望折斷。 一旦如此,曹操手中作用最大的“道義”就會失去作用,他將再也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甚至會被口誅筆伐,定為董賊。 如此,他內部亂不亂暫不好說,其余諸地便可再起豪情,扶漢除賊。 這亂世,就結束不了。 任何人都還有立下功業的機會。 沒想到,曹昂幾句話,已經將他算死在此,怪不得要討好。 馬騰現在心有點亂,他不承認歸不承認。 讓曹昂沒有任何證據來治罪,但是卻明白,曹昂和諸多謀臣,早就已知了他的意圖。 恐怕接下來,會變得很難,在許都境內的刺殺,也很難成功,或許能殺掉一些將校官吏,但是卻做不掉對于曹操來說十分重要的謀臣。 掌管內政命脈的荀文若,又不在許都,而在鄴城。 這提前調任,也是讓馬騰猝不及防的一點,因為他遠在西涼,根本不明白為什么對曹操這么重要的人物,反而不在天子身邊,倒是被調任去了冀州鄴城理政。 曹昂看他表情情態略有怪異,心中明白自己方才一詐,應該是說中了不少事。 許都現在的校事府,沒有當年那么厲害了,他們并不會去查清每一個外來者的來歷,只是在內城保護與監查百官,除非有獨特的人物要盯梢,否則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去查。 暗探之事,只是在詐馬騰而已。 “中郎將,這其中恐怕是有人要害我,末將來到許都,就只帶了幾百宿衛,以及運送朝貢的兵馬,都在城外駐扎。” “我乃是獨自進城,身邊帶的隨從副將不過十人,其中還有自己的兒子。” “何出此言?” 馬騰愣了半晌,之后篤定的說道,他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能承認。 而曹昂此時,盯著他看了許久,破冰輕笑,“哈哈!叔父太嚴肅了。” 這喜怒無常的一連串變化,讓馬騰幾次經歷了心緒牽動,又不敢發作,自己的命脈掌握在曹昂的手中,他一聲令下,這朝堂內可以有數千金吾衛馬上沖來,將他砍成肉泥。 而若是這個時候死了,那么他將沒有任何作用,因為不知多少人都可作證,乃是馬騰先行沖撞,惡意為之。 頂多人們在背后罵幾句曹昂殘暴罷了,并無大礙。 他們這種人,怎么會害怕別人的非議,哪怕是被人當面譏諷怒罵,可能也會微笑而視,渾不在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