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鄴城內城中,魏郡之地頗為繁華,特別是得了幽州一下,金銀輜重更多,玉器通商南北,一下讓兩地物資變得豐富了太多,且不說在各地屯田的百姓富不富足,但軍中將士和跟隨一起攻克幽州的謀臣,是論功行賞的,他們已經富足了。 所得人力與物力,建造了鄴城這一座堅實牢固,又富麗堂皇的城池,內城之中多為士族名流,當真是風流之地。 劉備請來許攸的時候,他正是微醺之態,據他自己說,家中侄兒有所成就,寫下了一首詩歌,深得長輩喜歡,于是得此幸事而樂,就在家宴上喝了點酒以此勉勵。 說到興起之處,還打算親自背那首詩文來與劉備欣賞,兩人又再評判一次,不過剛要開口之時,劉備冷著的面容上,蹦出了四個字讓他的酒當即醒了一半,一句“顏良死了”,登時令許攸不敢再談侄兒天賦尚可,有文采降世的事。 甚至陷入了沉思之中,劉備一刻不停,緊接著說起了今夜袁紹親自來見他,而且用的是“拜會”的名義,再加上徐伯文的些許事跡,說得許攸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 聽起來好似只是一個兵敗官渡的消息,但如果細想所來,那就是雙方軍心士氣的問題,區區一月交戰,徐臻已經斬了顏良,到明年若是還不敢進軍,恐怕就要遭到百姓非議了,流言一旦四起,于現在的幽州可沒有半點益處。 幽州如今哪里安定,當時跟隨袁紹一同攻伐公孫瓚的那些太守,并不是崇拜敬仰袁紹,而是憎恨公孫瓚,方才會聯合于一起,現在曹操若是勢大,自家后方何嘗不是有叛亂的隱患?! 以往都只想著曹操要解決極多的隱患,而冀州根本無慮,只需待準備好糧草軍備,讓將士們稍稍安歇來修生養息,就可立即出兵南下,浩浩蕩蕩再去曹操的兗州,奪取天子在手,讓他如同喪家之犬。 可是,這都是基于內部平穩,人心安定而言的,這一敗,人心可就不安定了,更何況天子還在曹操的手中,清河與冀州兩派的謀臣若是歸附,還是可以回歸漢廷的。 那到時候袁氏可就要遭殃了,光是平叛就不知要花費多少精力,如何能與曹操相斗,他們一直等待的所謂曠古爍今的大戰,不會還沒發生就被扼殺于搖籃之中吧? “現在,玄德有何打算?” “現在冀州都還在歌舞升平,慶祝幽州之勝,足下問我有何等打算?我客居于此,為明公招兵買馬,推行惠政于民,所得不過一二錢糧飽腹,不曾得半點私藏,奉公守紀,心念天子蒙難……以至夜不能寐!誰知諸位都在慶賀功績!你們可知,就在冀州文武名流,高喊鄴城風流曲水流觴,爭奪清河魏郡士人風情翹首之時,曹操和徐臻已經解決了你們所說的所有隱患!”劉備抬頭看去,眼神里滿是真摯,但語氣之中多為責備。 這句話也只有許攸才能聽得進去了,若是劉備到別的人面前去說,譬如辛評、沮授等,估計要被譏諷幾句,若是去和郭圖那等文治出身卻封了將軍的將領說,要被叉到不知多遠之地。 “不可能!” 許攸面色忽然一僵,天下大勢豈能說變就變,局勢瞬息萬變,冀、幽、青、并四州之地,加在一起何止數百萬人,如此大勢在手,曹操他們拿什么來平?! “玄德,這是在危言聳聽?!” “危言?!”劉備聽聞這句話,感覺心神有些不穩,他現在才明白,許攸不是不明白,而是他深知已經失了先機,但是內心不敢相信罷了,恐怕整個冀州都是如此,他們贏得太多了,如今基業極大,反倒是不敢認輸,偏偏所有人又都不甚看重曹孟德,只覺得大軍南下就可贏? “別駕,清醒些吧,總不能偌大的冀州,只有我玄德獨醒?” “哼!呵呵!”許攸一連兩笑,這笑容仿佛是在譏諷劉備,但是又有深深的無奈,“君待如何?我豈有進言之理?如今士族之中多為守成之輩,不愿大舉而攻,只因半數北疆在手,可安享太平數十年。” “享不了!” 劉備痛喝之下,讓門外的兩位兄弟多了點動靜,張飛漆黑的身影一瞬間出現在了門邊,乃至于有陰影落入了房內,讓許攸不得已斜著眼睛看了一下,于是態度瞬間便好了很多。 當即輕松而笑,“玄德,不必動怒。” 他這么一說,門外的光亮又才稍稍開闊了些,兩人對視之下,馬上又彼此分開,劉備低頭看去,案牘上還有不少軍報的紙張布匹,他隨意的找了些,攤開在了桌案上,嘆道:“孫策無慮,荊州不動。” “這一張,鐘繇持節督關中諸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