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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在恒川資管的會議室里，并沒有爭論太久便散會了。宋禾婉畢竟只是一個小人物，小實習生，那些具有決定權的談話無需和她多說。

    但據說，后來凌翊帶著唐煜雯、王濯在首席風控官的辦公室里，當著首席的面兒和邱志厲掰扯了很久很久。

    凌翊一改往日綿軟的態度，堅持該標的不能投資，最后甚至說出：「如果公司堅持要投，那就給信用管理部出一個免責說明，別出了事又來找我們信評。」

    這大概是凌翊第一次和高層這么正面硬剛，后來首席風控官看了宋禾婉的報告，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又過了幾日。

    每逢大事發生，事前必有征兆。有能力有背景的人總是比普通人要先得到消息，也正是因為這種信息的不對稱，更讓人與人之間、階層與階層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大概，首席便是如此。

    他打聽了幾番，最后不知從何處得來了小道消息，深思熟慮之后最終斃掉了康洋建設的投資。

    不過，經此一役，凌翊在首席心中的地位又重了幾分。即便是當前康洋建設還沒有出事，但從他自己得到的消息來看，康洋建設出事已經是早晚的事情了，這風險萬萬不能在自己手中出現。

    若是市場上的第一個雷，出在恒川自己的任上，那對自己的未來可并不是一個好的履歷。看來，以后對信評的重視要多幾分了。

    寧海大學。

    這是顧熙這學期第四次來到校醫室了，第一次是把球踢到宋禾婉頭上，陪她來看的。那之后，就像有了魔咒一樣，他打球的時候總是不小心受傷。

    寒假隊里做特訓，他才剛歸隊幾天，沒想到又見了紅。

    本來只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校醫室的門是否開著，反正他已經輕車熟路了，知道藥水和繃帶放在哪里。

    沒想到，正好碰見了張校醫。

    「哎，張老師，您在啊？」顧熙頗為意外。

    張妍伊看到顧熙也似乎有些慌亂，「顧同學？你寒假沒回家嗎？」

    「省隊集訓，那邊場地在整修，借用了咱們學校的場地，這幾天我們都在學校里訓練呢。」顧熙解釋說道。

    「哦。」張妍伊看了看顧熙破了皮往外滲血的傷口，「你又受傷了？」

    顧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小心，麻煩張醫生幫我處理一下吧。」

    張妍伊二話不說，拿了碘酒擦拭傷口，又給顧熙的傷口處涂了藥，仔細包扎好。「你以后還是注意一些，這么反復受傷，傷口感染可不好了。」

    「好嘞，謝謝張醫生。」

    顧熙道謝時無意間瞥見張妍伊的手腕，似乎有青青紫紫的瘀痕。而看到顧熙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手腕，張妍伊下意識的抽了抽衣服袖子，將手腕蓋住了。

    顧熙從小在混混堆里長大，對這樣的痕跡再熟悉不過了。直覺告訴他，張妍伊身上的傷痕必有蹊蹺，那大概率是受到了暴力的拉扯。

    他看了看張妍伊，見她眉眼間似有固結不解的愁緒，老師雖然大他幾歲，但他并沒有覺得她有什么疏離感，相處起來也感覺和同齡人差不多少。

    「你沒事吧？」顧熙好看的桃花眼盯著張妍伊的臉，此時，他的眼眸少了幾分平日里的放蕩不羈和輕佻，倒是多了幾分真誠。

    「我沒事。」張妍伊心下清楚顧熙已經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傷痕，便也不再掩飾，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要對別人說。」

    「怎么回事？有人欺負你？我幫你解決。」顧熙說。

    顧熙這倒不是說大話，他從小就打架出名，后來跆拳道拿了黑帶四段之后，就在市里混混界出了名，再也沒人找他打架了。

    有人敢欺負他們學校的老師，他非要他好看不可！

    「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處理。你是學生，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張妍伊拒絕了顧熙，還語重心長對他教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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