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偵破疑案-《大清疆臣。》
直到次日下午,各州縣才相繼將擒拿盜匪一一送到杭州。
“海寧知州張玉田擒得盜犯羅高鳳、陳開榮兩名!”
“會稽知縣胡培,上虞知縣詹錫齡擒得盜犯顧大及一名!”
“仁和知縣戴廷沐擒得盜犯何阿二!”
“蕭山知縣李廷蘭擒得盜犯陳武康、許心得、孫景明三人在此!”
聽聞?chuàng)嵩呵苣玫么笈鷦”I,劉烒、秦瀛和延豐也不禁被阮元擒捕之速所震動,這一日下午相繼到了撫院。看著二十多個被擒拿的強(qiáng)人,分別在撫院各房受審。劉烒也不禁驚嘆道:“天哪……這、這都是阮中丞捕拿到的嗎?這阮中丞到任,今日也才剛滿一個月啊?”
“怎么?劉藩臺,一個月的時間,擒捕這幾十名賊盜,很難嗎?”秦瀛看著阮元一舉連破兩伙盜匪,在劉烒面前也有了更多信心。
“可是……可是這兩伙賊盜橫行浙江,為禍已然數(shù)年,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行跡從來難尋,所以先前官府一直得不到線索,這阮中丞到了,才一個月……看來,阮中丞做這巡撫,也一樣能做好啊?”阮元初到浙江之時,劉烒尚不能完全信任于他,可看著一個月內(nèi),兩伙作案多年的強(qiáng)盜相繼落網(wǎng),之前的疑慮,也就煙消云散了。
“或許,鹽務(wù)之事,阮中丞一樣能整頓好吧……”延豐在一邊也連連點(diǎn)頭。
“各位大人,在下忙于審訊賊盜,來得遲了些,還望各位大人見諒。”就在此時,撫院內(nèi)一行人漸漸走來,為首一人,正是阮元,他先向三人作揖拜過,又特意看向秦瀛,道:“秦大人,審訊之事,本來應(yīng)該是臬司衙門辦理。但此番我擒得賊盜乃是身有命案之輩,官軍剿捕時也曾拒捕,若是先行押到臬司衙門,只怕又有施暴之事,是以我先行一步,提前在撫院審訊,還請秦大人見諒。”
“無妨,其實(shí)這賊人擒捕之速,下官也實(shí)在嘆服,若是眼下就讓我臬司衙門來審他們,確實(shí)也沒有準(zhǔn)備啊?”秦瀛忙謙辭道。
“延大人。”阮元隨即也拜過了延豐,道:“前日在下所言要事,便是擒捕這一干賊人,他們舊居南沙,若是在下先行擒捕販賣私鹽之人,只怕走漏風(fēng)聲,讓他們提前逃匿。不過今日,這陳阿三一伙已然全數(shù)就擒,想來南沙之濱那些販賣私鹽之人聽聞風(fēng)聲,也可以消停一陣子了。至于之后整頓鹽務(wù),乃是長策,還望大人不棄,與在下一同籌劃長久之策才是。”延豐見阮元言辭誠懇,又兼剿捕賊盜,不數(shù)日便有奇功,有哪里還有半分疑慮,也忙謝過了阮元。
“那……阮中丞,這些被擒拿的賊盜,在你剿捕之時,可有他們行劫的實(shí)據(jù)啊?”劉烒卻還有一個疑問。
“劉藩臺所言甚是,其實(shí)在下剿捕之時,便已讓下屬參將將賊人據(jù)點(diǎn)詳加清理,果然搜出山參十余支,正好之前盜案的文卷之上,也有十余支山參被劫之事,完全對的上。而且賊人居所之內(nèi),財寶兵刃,都有不少。不說別的,就是私藏火器、公然拒捕之事,他們也已經(jīng)重罪難逃了。”阮元言語雖然一如既往的謙遜,但相關(guān)細(xì)節(jié),卻已一一預(yù)判,并且各有對策。看到這里,劉烒自然再不敢懷疑阮元辦案的能力了。
“伯元,那些賊盜之中,有兩人已經(jīng)招供了,其中供詞,和你先前所言多有相似之處,不如你先來看看?”就在這時,孫星衍帶著一沓文書,從側(cè)面偏廳走上。阮元也拿過兩份供狀,仔細(xì)看了下去,不過數(shù)行,便即嘆道:“淵如兄,果然是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啊!原來這陳阿三一伙,和三年前的紅門局火災(zāi),還有之前督院旗桿之事,都有關(guān)系,這一役下來,咱們是連破了三個大案啊!”
孫星衍、劉烒等人聽了,也一起過來看著這兩人的供狀,之前的種種疑團(tuán),方才解開。原來陳阿三本來是杭州的一名小販,平日買賣本錢不多,便想著用些見不得人的法子聚斂財富,正好自己有個熟人,在紅門局掌管庫房。陳阿三便與他串通,平日由熟人趁紅門局其他人不備,偷偷盜取幾匹官府綢緞出來,自己再想辦法倒賣布匹,很快便富裕起來。為掩人耳目,又從外面低價買了些劣質(zhì)布料,放入紅門局充數(shù)。但就在嘉慶元年,忽然傳出消息,說官府要清點(diǎn)紅門局,于是陳阿三等人擔(dān)心盜賣官府綢緞之事敗露,便索性橫下心來,趁一日夜間風(fēng)起,縱火將囤積的大量次等布料全部燒毀,火借風(fēng)勢,也一并燒掉了紅門局大半庫房,并連累到附近民居,甚至差點(diǎn)燒毀了學(xué)政署。
之后陳阿三也不敢在杭州居住,便聚集亡命,出門做了盜賊,他們盜賣府庫綢緞早已聚起大量財富,又有不少販賣私鹽之人加入其中,便即添置刀槍,甚至購進(jìn)了不少鳥槍,一時橫行浙北,再無忌憚。阮元到任之時,陳阿三等人聽得風(fēng)聲,知道阮元之前就是浙江學(xué)政,又一向以清廉正直聞名,就想著給阮元一個下馬威,才有了督院旗桿折斷之事。卻不想一行人竟由此露出馬腳,阮元不僅沒被這種恐嚇行為嚇倒,反而從各種蛛絲馬跡下手反向搜尋,最終一舉摧毀了這個為禍多年的匪幫。
看著這些供狀,秦瀛也不禁嘆道:“伯元,這次一舉擒獲這些賊盜,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啊。不過我看這些賊人所犯罪行,只要坐實(shí),首犯便只有凌遲一途。我臬司自然也要重新審理,可這給皇上的奏報,卻要先準(zhǔn)備上了。”涉及死刑必須上奏,這也是清代慣例,是以秦瀛有此一語。
“秦大人所言甚是,這些可以坐實(shí)的案情,我今日便即上奏。這些賊盜雖然囂張,卻并非浙江最大的禍患,之后要辦的事,才是真正的大事啊。”阮元心中清楚,自己前來浙江,最重要的還是平定海盜、賠補(bǔ)虧空之事,所以對于其他剿捕之事,也想著早日結(jié)案,才能集中精力辦理要事,也就聽從了秦瀛的建議。看著剿捕之事已無異議,劉烒、秦瀛和延豐便也拜別了阮元。阮元也同孫星衍一道,將陳阿三一伙已坐實(shí)罪名一一上奏。很快,奏報便到了京城的嘉慶手中。
嘉慶看了阮元奏報,自是心中大喜,這日叫了三位軍機(jī)大臣到養(yǎng)心殿來,一同討論阮元奏疏。嘉慶說著陳阿三等人盜案之事,不禁喜道:“阮元這次在浙江所為,真是干凈利落,辦得好!短短一個月,烏鴉船盜匪、陳阿三匪幫相繼落網(wǎng),看來浙江 賊盜,也該銷聲匿跡了,該賞!若說美中不足之事,就是阮元畢竟初任巡撫,這罪刑議定,未免太過謹(jǐn)慎,只說夠得上死罪,卻不敢決斷了。這陳阿三一伙首犯,依朕看來,個個都夠得上凌遲!對此罪大惡極之人,又有何寬恕可言?便即傳旨,依法在杭州處刑!”
慶桂看著阮元奏報,便即應(yīng)道:“皇上明斷,臣等自當(dāng)遵旨。只是論功行賞之事,臣卻覺得有些不妥,阮元到任方才一月,雖然有連擒兩盜之功,可畢竟賊人人數(shù)不多,兩股賊匪加起來還不到百人。若是皇上就這樣賞賜下去,之后阮元若另有他功,便不好行賞了。臣以為,還是頒下璽書褒獎即可,還望皇上允準(zhǔn)。”
“這……慶中堂所言,確也有道理。”嘉慶想想,這時便即加封阮元,確有操之過急之感,也就答應(yīng)了他的建議,又道:“但這璽書褒獎,朕還是要辦的,就擬旨吧。還有,阮元捕盜之事,朕也準(zhǔn)備公示天下,阮元為何到任一月,便即連破大案?無非是準(zhǔn)備充分,盡心辦事了。可眼下天下各督撫,辦事能務(wù)求周全者,能盡心為公者,又有幾人啊?若是其他督撫州縣都如阮元一般,哪里還有長新店遭劫之事?眼下賊盜叢生,已是事實(shí),便無需粉飾太平,捕盜安民,才是當(dāng)下要務(wù)!”
說著,嘉慶又取過一封奏疏,道:“此外,阮元卻還有一道上疏,上面說浙江方面,最近多加查訪,沿漕船工水手,大多薪酬不足,建議朝廷擬定數(shù)額,酌情增加工錢。這也是當(dāng)務(wù)之急啊,若是船工水手都日益困頓下去,日后萬一有不軌之人交結(jié)匪幫,可又要為禍民間了。董誥,最近你和朱珪也在籌辦旗丁薪資之事,旗丁工錢可以漲一些,船工水手又有何不可呢?”
“皇上明鑒,若是旗丁水手薪資俱皆充足,他們自然會感念朝廷之恩,日后沿漕的種種舞弊之事,自然也可以有所改觀了。”董誥道。
“可是皇上,眼下的情況,增加薪資,卻是國用不足啊。”慶桂依然有些保守,道:“今年國庫收入,尚不足兩千萬兩,可川楚平亂,便已耗去三四千萬有余,早已是入不敷出,這旗丁水手的工錢,雖說相比于朝廷歲入,乃是小數(shù)。但即便每人增銀一兩,沿河水手有近十萬之?dāng)?shù),也要多十萬兩的開支啊。這般開銷,臣擔(dān)心眼下的朝廷,已經(jīng)承擔(dān)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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