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乾隆的宴席-《大清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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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朕不見怪就是,朕今日請你來,只是想好好吃個飯。哪里有那么多規矩。”
“其實,這還是因為臣老了,眼看許多公文需要擬對,可眼睛早已花了,心里,主意也不多了……所以,和中堂王中堂他們眼看臣拖累了他們,就……就都去外面直廬了。”阿桂終于把軍機處各人分而治事的事情,說了出來,只是他念及王杰董誥終是忠良之輩,不愿直言其過,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乾隆聽了,也頗為惱怒,道:“這些個混賬東西……反了他們了!軍機處,軍政機要所在,是我大清體制的根本,這些混賬東西是誰給了他們這個膽子,要把我大清的根本棄之不顧了嗎?阿桂,你今年,還要幫朕把這件事辦了才是。你老了,那朕再給你找個人,湖廣道御史錢灃,歷來為人公道,沒有私黨,這件事,只能讓這種人去辦。把他們都叫回來,每個人罰半年俸祿!若是再想著到別的地方辦事,哼哼,不想在軍機處待了,朕就成全他們!”
阿桂不禁心中激動,沒想到乾隆心里,還記得錢灃的正直之名。至于罰俸,已是最不壞的結果,自然只能領旨謝恩了。
“話說回來,有些人也該管管了。”乾隆道,說著,指著邊上案中一封奏疏:“那封奏疏里寫著,閩浙總督伍拉納、福建巡撫浦霖,近年來貪贓枉法,橫行無忌,前些日子,朕讓人抄了這兩個畜生的家,那伍拉納府里,居然有一百柄玉如意!唐時元載抄家,有胡椒八百斛,世人以為巨貪,沒想到朕做了六十年皇帝,竟又養出一個元載!他想干什么?看著朕這幾年老了,管不動他們了,開始肆無忌憚了!朕已經下了旨意,把他們檻送京師,罪行議定之后,即便斬決!朕八十五了,可眼睛好著呢!他們平日蠅營狗茍那些事,還當朕不知道嗎?”
阿桂聽著也清楚,伍拉納和浦霖這些年之所以肆無忌憚,也和他們逢迎行賄和珅有關,他們上面給和珅送禮,下面便加倍搜刮民財。這一次乾隆也是動了真怒,終于要對二人下手。當然,其間或許也有另一層意思,自己一旦改成五日一直廬,和珅權力必會大增,是故乾隆先重點打擊兩個和珅的關鍵黨羽,以做平衡之用。
想到這里,阿桂自也釋然,再次向乾隆叩頭道:“皇上圣明,臣實在不能及皇上萬一。”
“萬不萬一的朕不管,這次你可以起來了。來,無論公事如何,今日這頓飯,你得和朕一起吃完。”乾隆眼看阿桂忠誠,當然也不會遷怒于他。
不久之后,阿桂和錢灃一道重新整頓了軍機處,將四位軍機大臣都帶了回來。伍拉納和浦霖也被處決,那伍拉納不僅是封疆大吏,而且是和珅姻戚,對于和珅一黨而言,損失不小。眼看形勢對自己嚴重不利,和珅也更加嫉恨阿桂,而且,錢灃到軍機處見阿桂之事,也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只是此事實據不足,和珅沒法直接上報乾隆。
八月,錢灃暴卒。一說和珅為了報復于他,將許多繁雜公文都交由他處理,以至錢灃積勞成疾。又一說和珅暗自派人在錢灃飲食之中,下了慢藥。總之,又一位堅定反對和珅的直臣離開了人世。
也正在這年八月,阮元也接到了圣旨,詔旨稱阮元在山東三年,勤于任事,竭誠為國,拔擢之才,大多有實才可依,以至士風日進,學子汲汲于先王之治道。今阮元山東任期已滿,特遷阮元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調任浙江學政。另,由于太子授命、新君繼任在即,著阮元先行回京,禪讓大典之后,再往浙江赴任。
阮元聽了圣旨,自也大喜。所謂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即是內閣學士,禮部侍郎乃是朝廷為體現學士清貴的兼稱,并無實際用處。內閣學士在內閣辦事,平日輔佐大學士與協辦大學士。不過由于乾隆時代,大學士實權大不如前,內閣學士也只剩下撰寫誥敕、清點檔案等職務,除非另有實職,否則權力不大。對于阮元而言,實際工作仍是學政,只是從次年開始換成了浙江督學。
但內閣學士的職務,卻另有一番用處。內閣學士是從二品,可清代官職之中,從二品官位極其有限,京中便是內閣學士,外官便是布政使,很多官員被授予內閣學士,其實也是準備以此為中轉,準備未來晉升六部侍郎之用。阮元這時授了內閣學士,想來若是浙江督學有成,日后升入六部,便即順理成章。而且這時距離阮元登科成為庶吉士,才過了六年零三個月,阮元也不過三十二歲,能在這個年齡得此殊榮,卻比兩年之間升任三品,更為難得。
也正因如此,這一日阮家多做了幾個菜,準備小小慶祝一下,聽到阮元晉升內閣學士,一邊的劉文如也不禁問道:“夫子,我不清楚朝廷官位,可我還記得小的時候,你考生員,那一日拿了生員案首,來我們家的謝大人,他就是內閣學士吧?我記得,那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大官,夫子,你這般年紀,便已經和當年的謝恩師一般地位了嗎?”一年的時間里,劉文如也漸漸適應了妾這個新位置,所以平時也不再稱阮元名字,而是改叫夫子,只不過這個妾一直都是掛名,她與阮元也暫時沒有特別親密的關系。
“生員案首?哈哈,也正好十年了。我想起來了,那年你真的還小,才……九歲吧?謝恩師來了,你還躲在彩兒后面不敢見人呢。如今確是皇恩浩蕩,我也是內閣學士了。可文如,官品與學問無關。我自忖學行還是比不上恩師的,你可不要隨便亂說。”阮元想著過去的事,也不禁有些感慨。
“可是……每次來學署的學生,我看他們都挺羨慕你的,覺得你學問,也不比那些老學究差了。你說是嗎,常生?”劉文如最后一句話,卻是問向了身旁的阮常生。一年多的時間里,阮常生都是她在帶著,和她非常親密,聽著小姨娘這般相詢,阮常生也乖巧的點了點頭。
“哈哈,他們什么心思,你還不清楚,說幾句好話,以后取錄考評,總要更合適一些。我和武先生交流金石經術,才知道什么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阮元笑道。又轉向阮承信,問道:“爹爹,此番孩兒進京,也不過待上四個月。爹爹就不要這般勞頓了,不如先回揚州,待孩兒來年南下了,再與爹爹會合,怎樣?”
“伯元,爹爹的事,爹爹心里有數,這山東風景正好,爹爹還有些地方,想去看看呢,一個人悶在揚州,那才無趣不是?”不想阮承信也想好了后半年的去向,而且看著父親眼神,阮元總覺得另有一番喜色,或是大明湖、趵突泉風景俱佳,父親舍不得的緣故。
“伯元,有個事我想問問你。”這時,開口的卻是楊吉:“你說今年你回去,就是因為那糟……皇上要把皇位給兒子了,可我聽了半天,你說皇上有兩個兒子呢,那到底是哪一個要做皇上?你說這禪讓,我也聽過,好像是老皇上做不下去了,才會禪讓,怎么,哪個王爺這般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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