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山海關,山海城。 這里是進出關外的唯一合法途徑,從其他地方通過,比如懸崖、山林、城墻、渡水,一律被視為非法偷渡。 人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商人經商的稅收。 關稅可是重稅來的,僅次于鹽稅! 早些年沒有戰(zhàn)事的時候,不少強人散落在戰(zhàn)線附近埋伏,嘗試碰運氣撈到偷渡客。 不管是商人還是人口,只要抓到就可以收入囊中,最次也能訛一大筆錢財。 當然,一切都要建立在實力基礎上,否則人家敢偷渡敢走私,為何不敢殺人。 山海城沒有城主,這里除了稅務官主管外的一切基本都歸岳風管理。 此時,這位在山海關堪稱土皇帝的男人,正滿臉緊張,神情尷尬的端坐在主位。 盡管手中茶杯早已喝干,他還是時不時端起來抿一口。 一旁沒有侍女,只有幾個親兵在伺候,剛要上前添茶,便被幽州軍節(jié)度使郭正一個凌厲的眼神給瞪回去。 陸凡和高陽在一旁面面相覷,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副場景。 他們倆離開五雷觀踏上旅途后,直接借助陸凡的大盾牌高速飛行到鳳尾郡郡城。 郭正就在鳳尾郡當郡守,同時負責屯兵事宜。 只有在發(fā)生緊急情況時,他才會啟動皇帝賦予的權利,節(jié)制幽州軍。 其實不是為了防岳風,而是以堂堂正正的名義,第一時間節(jié)制鎮(zhèn)北王,從【正統、大義】方面壓制他。 這是皇帝在呂相的建議下,落的重要棋子。 和郭正匯合后眾人沒再用飛的,畢竟是正兒八經登門拜訪,郭正差人準備儀仗隊、車馬隊,完全就是按照官員出行的排場來。 注意,這個官員出行用的是【幽州軍節(jié)度使】檔次,而不是鳳尾郡郡守的檔次。 郭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來了個半公半私的排場,很讓人費解。 其實那時候陸凡和高陽理應可以察覺出一絲絲不對,蓋因兩人不斷交流元神法門頗有心得,下意識忽略了。 薩祖留下的傳承每一個都不簡單,包括陸凡手中的煉炁法,是他自己把煉炁法想的簡單了。 兩人交流悟出不少玄奧,同時也更加期待接下來的傳承。 故此,直接忽略了一臉怨氣的郭正。 直至見到岳風之后,這位老大哥似乎徹底爆發(fā)了,在岳風的地盤上不斷給他找不自在,各種擺臉色。 說實話,要不是岳風這個人格局大,陸凡少說得打個圓場。 在這山海關腹地,如果不會飛,一旦發(fā)生沖突,陸凡自己都沒把握能活著出來。 這不是開玩笑,他是修行者不假,但不是永動機,也有力竭的時候。 現成的三萬精兵在這座宏偉巨大的城池聚集,周圍環(huán)繞城池的屯兵點林林總總加起來還有十萬大軍。 這都是精兵,還沒算預備役、后備部隊、在外出征的先鋒軍。 當然了,郭正能這么做自然有他的底氣,不是盲目擺譜。 第一,他是節(jié)度使,專門針對幽州之地的軍權。 雖說是為了防鎮(zhèn)北王,但關鍵時刻,只要郭正認為有必要,可以臨時取代岳風的位置。 至于事后會不會被皇帝責罰那不重要,當下那一會兒岳風是騎虎難下的。 交兵權,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不交兵權,不管事后郭正下場如何,他的下場一定很難看。 第二,郭正有理,也有怨氣,岳風理虧只能干受著。 (所有謎底都在本章解開,這不算謎語人!只忽悠不解開才是謎語人,解密了就不算謎語人啊!!!) 郭正慢悠悠抿了一口早已涼透的茶水,僅僅沾濕嘴唇,這樣的動作他重復了不下二十次。 放下茶杯后,他突然開口:“岳總兵,怎么不見令公子?” 哦哦哦,說正事兒了,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 陸凡眼前一亮,悄悄給高陽傳音,簡單闡述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 說完之后高陽也眼前一亮,他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郭家的小姐和岳家的公子似乎有點事兒,而且兩家很早之前就是世交。 按理說應該親上加親的,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難不成退婚了? 高陽一瞬間腦補出無數個狗血虐戀戲碼,但礙于自身見識原因,沒有陸凡腦補的精彩。 岳風臉色有些不自在,干笑一聲:“郭大人說笑了,犬子添為先鋒軍的精銳部隊將領,此時領兵在外,如何能隨意回來.” 岳風的家事就是軍情機密,如果郭正不以公事的流程主動詢問,岳風有權利不告知他。 不過這會兒顯然不是論這個的時候。 “這個年紀還領兵在外,果真是難為她了!” 郭正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句話來。 他,她,男女同音,陸凡兩人聽不出端倪。 不過上半句話很讓兩人摸不著頭腦。 這個年紀還領兵在外? 岳風就一個兒子,外界傳言大概也就是二十歲的樣子,正是大好青春,干勁滿滿。 能外出領兵是好事,而且領的是先鋒軍團的將領,等于是尖刀營,甚至必要時充當敢死隊。 這足以體現岳風為將的風格,并沒有因父子關系偏袒,反而把他放在最危險的部隊,稍有不慎就是掛掉。 同樣的,能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也側面說明小岳將軍有這個水平,否則真成了推兒子去送死。 不知內情的二人覺得,郭正這一出陰陽怪氣不太行啊,站不住腳。 陸凡覺得不能再這么下去了,自己必須整點干貨出來。 他手里有老天師給的東西需要轉交,這正是切入話題的好時機。 于是他干咳一聲要插入話題,不曾想高陽反倒先傳音過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幫我問問岳將軍旗下將士有沒有派人出去搬山移石,我出事時那座山就是北境的。” “嗯?”陸凡一愣。 高陽見他沒明白,又解釋一句:“我之前大意了,來的時候看見城中兵丁的制式盔甲才想起那件事!” “那些兵丁的盔甲和城中兵丁的盔甲很相似,只是有些許地方稍作改動。” 那件事! 陸凡恍然大悟,那件事說的是高陽肉身損毀那一天。 有個姑娘叫【月婷】,這同音字很麻煩的,兩人后來又說起時,下意識都以為是女孩乳名,但忘了還有一種可能。 岳婷! 而且那姑娘出沒時,附近有不少兵丁。 當時高陽覺得只是巧合,還因此擔心過,畢竟她被夏苑影響迷失心智,附近又都是凡人士兵,搞不好就是限制級名場面。 但現在回想一下,很可能那些兵丁就是去保護她,甚至給她護衛(wèi)的。 陸凡點點頭,沉吟一番,趁著郭正喝茶的功夫切入話題。 “岳將軍,這是咱們第三次見面了,上次京城一見,陸某對岳將軍的領兵才情甚是佩服!” “不敢當,入不得真人法眼,岳某也曾聽聞陸真人游歷事跡,德行圓滿真讓人欽佩!” 難得有人出言緩和氣氛,岳風趕緊打蛇隨棍上。 說來也是,陸凡一開口,郭正倒也不揪著陰陽怪氣了。 兩人商業(yè)互吹一陣后,陸凡趁勢說事兒:“倒是沒來得及介紹,這位高證陽道長乃是龍虎山天師的弟子!” 并非親傳,龍虎山天師是家傳,只有一個親傳弟子,那就是下一代天師。 大家都知道這個事兒,所以,天師額外收的徒弟才算親傳弟子,只是名分上是普通弟子。 兒子只是繼承天師的工具人,徒弟才是真正疼愛的小寶貝。 岳風自然是知道這些常識,當即兩眼放光:“不知是證陽真人親至,岳某有失遠迎!” “不敢當不敢當.” 高陽干笑一聲,心里滿是霧水。 熱情過頭了吧?有失遠迎?你都站在城門口接我們了,這要再遠迎,豈不是要出城十八里接我? 這時,陸凡巧妙接過話茬,而且是一箭雙雕。 “其實啊,我和高師兄有很深緣分,都曾是薩祖的有緣人,得他老人家仙緣入道,只不過我后來運氣比較好,算是繼承一部分道統,正式拜入薩祖為祖師爺。” “高師兄上次陽神出游曾在北境見過岳家軍搬山采石,紀律嚴明不擾民分毫,當真讓人欽佩。” 其實這兩句話完全不沾邊,全憑那句‘都是薩祖有緣人’串起來。 岳風若有所思,沉吟一聲:“慚愧,岳某雖然出身軍伍之家,但自小在鄉(xiāng)野間長大,體諒民情,約束兵丁是必然的。” “倒是這采石.山海關多處城墻需要修繕,采石從來沒停止過,不知真人所言是何地?” “能入真人法眼,那自當是要獎賞帶兵的主將!” 他聽出陸凡話里有話,礙于自身的一些原因不想挑明,只能先試探一波。 他的試探都被陸凡看在眼里,也在預料之中。 他和高陽有共同目的,但高陽聯想到月婷、岳婷后,更傾向于先找到那姑娘。 而陸凡則是著重尋找薩祖有緣人。 有緣人人品應該都是不錯的,就怕對方誤會刻意隱瞞,亦或者被別人迷惑,干出點蠢事。 之前陸凡就各種心里膈應,直至見了高陽才解開心結,所以他能理解。 高陽有些迫切,但又不敢直說‘月婷’二字,只能把那座山說出來。 “那里誕生一大兇,后被我降服。” “是,是那里?” 岳風眼里閃過一絲了然,被他掩飾的很好:“那倒是巧了了,帶隊的主將恰好是犬子” 咔! 一旁,好好的茶杯被郭正捏的咔咔作響,蓋子和杯體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有事,絕對有事! 高陽看了陸凡一眼,有藏不住的擔憂之色。 陸凡見情況不妙,擺擺手:“對了,我這里有一樣東西,是龍虎山老天師讓我轉交的。” “什么!在你那!” 岳風竟然騰的一聲站起來,倒是把眾人嚇了一跳。 看著三人詫異的目光,他也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干咳幾聲:“呃我曾托人去求老天師.” “誒,那東西被我落在馬車上了?” 陸凡故意如此說。 果不其然,岳風一聽這話更緊張了:“我派人去取!來人.” “不用,我和陸師弟去就行!” 高陽明白陸凡是故意的,趕忙招呼一聲,拉著他匆匆離開會客堂。 岳風努努嘴還欲再說什么,不料郭正突然陰陽怪氣道:“岳將軍家里難不成有見不得人的玩意兒?” “這兩位是道士,但也是蕩魔司的除魔校尉,有監(jiān)察天下修行者的職責!” “若是岳將軍家里出了妖人,那剛好讓兩位真人做法除妖。” “伱說呢?” “.說笑了,郭賢郭大人說笑了,岳某家里怎么會有妖人。” 岳風干笑一聲,眼里滿是無奈。 得了,好好承受來自一位老父親的怒火吧。 盡管被陰陽怪氣的很難受,但他還是選擇忍著,因為明知道自己對不起人家。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