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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賠的祖傳酒肆都兌出去還賬。

    說到底還是太貪了。

    在當下這個社會，一個商人若丟了祖傳的某樣東西，比如宅子、生意、寶物，基本就沒人愿意和他繼續做生意。

    王長坤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兩腿一蹬去了。

    家里就剩一個嫡子，幾個妾室，以及眼下這一幫忠仆。

    陸凡：“所以你這一趟是去賒賬的？沿著商路跑了一圈，結果只賒到一箱香料？”

    他沖王守仁問道。

    “是也。”他耷拉著腦袋，有些垂頭喪氣。

    “父親的步子走的太大了，若是做香料只管做香料，若是做布只管做布。”

    “趕上年景不好，十成貨物虧五成，只當是賠了錢，倒也不至于如此窘迫。”

    “可這兩頭倒一起虧....唉！”

    他長嘆一聲，眉宇間滿是哀愁。

    家里還有一大家子等著張嘴，他連書都沒念完，就被迫從書院回來‘繼承負債’。

    “香料生意...在揚州好做嗎？”陸凡假裝好奇，心中更加篤定自己那個想法。

    忠仆老耿湊上前：“好做肯定是好做，只要能從關外拉回來的基本都賺，唯一難處是利潤受那些大商會限制。”

    “怎么說？”

    “拉回來的香料只能賣給他們，他們出什么價收，我們只能以什么價賣。”

    “還有這說法？”陸凡有些驚訝。

    “陸道長方外之人，想來不懂其中彎彎道道。”老耿擺擺手，詳細解釋了一番。

    也并非大商會吃死了小商戶們，他們沒必要做這種事。

    大商會要的是讓小商戶‘分擔風險’。

    做生意進貨出貨都有風險，小商戶辛辛苦苦跑腿、出資、承擔風險。

    古代可不比現代，加急物流一發，三天之內全國都能到。

    不光交通運輸是問題，安全更是問題。

    路上難保有混社會的強人，甭管他們最后下場如何，當下到了他們地盤，總要給些買路錢。

    加之路上人吃馬嚼、晴雨旱澇，又是一筆開支。

    對于商人來說，任何一筆開支都要算在成本風險里面。

    王長坤敗就敗在太貪了，錯估商會調整價格的漲跌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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