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外敵氣勢洶洶而來,海防道已經有一艘戰(zhàn)船生死未卜,廣東省務會議上的眾人無不肅然。 張孚敬看向了廣東總兵官蔣修義、治安司掌司馬永、提拔成為廣東海防道提督的趙俊。 “戰(zhàn)船十七艘,來向不明,諸位可有良策?” 蔣修義表情嚴峻:“本將只能先下令沿海各衛(wèi)所加強防備。若要出海查探,還需海防道。以本將之見,決勝猶需海防道戰(zhàn)船,宜歸港備戰(zhàn)。查探之事,可招募民間快船前往。” 張孚敬向趙俊抱了抱拳:“趙將軍,勞煩了。奪遣快船,離岸勿過五十里,偵得動向便可。” 趙俊冷冽地點了點頭,眼里冒出精光。 在汪鋐手底下,他已經學了不少海戰(zhàn)本事。而海防道里,也有屯門兩次戰(zhàn)事練出來的老兵。 在趙俊看來,這是功勞。 張恩卻十分擔憂:“撫臺,衙署改制諸事紛繁。如今春耕時節(jié),沿海各府縣恐需加強戒備。衛(wèi)所之外,猶賴治安司。” “馬掌司?” 馬永凝重地點頭:“下官明白。只是下官初來乍到,諸事還需請教蔣總兵。” “要防著里面。”張恩想提醒的是這個,“新法之下,會有哪些廣東士紳富戶鋌而走險?馬掌司,治安司主內。既不能因戰(zhàn)亂誤了春耕、害了百姓,又要提防有內地勾結葡萄牙人,在什么地方先站穩(wěn)了腳跟。” 對廣東諸官而言,葡萄牙人在屯門吃了那么大的虧還敢卷土重來,必定是有所倚重的。 從他們的角度,是需要考慮周全的。 張孚敬對著孫交作揖:“閣老,您是侯爵之尊,又是國丈。當此之時,廣東要靠您鎮(zhèn)住大局了。” 孫交沒想到這一番來廣東督巡衙署改制一事竟會再遇戰(zhàn)事,他這個老戶部尚書先問道:“糧餉如何安排?” 張恩也看著張孚敬。 去年廣東免了田賦,今年廣東又先是只由地方財政承擔徭役采買,說實在的壓力并不小。 全靠去年張孚敬抄家所得以及皇明記投入在廣東所帶來的市舶司抽稅支撐。 現(xiàn)在有戰(zhàn)事來了,難道再向廣東士紳富戶派稅?今年的大方向可是穩(wěn)住、分化而已。 張孚敬神情凝重:“本撫自會請奏。戰(zhàn)事速戰(zhàn)速決最好,如此一來糧餉負擔最小。” “去年賑災、免田賦、輸運福建,各倉儲糧預算之下只夠支應今年廣東諸多官吏之俸。”張恩心里有數(shù),“大軍一動,糧餉不是小事。速戰(zhàn)速決事小,若今年夏糧秋糧無以為繼,衙署改制之策定然大受擾亂。” 張孚敬搖頭:“戰(zhàn)事突然,本撫上奏朝廷之后,陛下自有章法。如今首要者,是守土安民,戰(zhàn)事不可耽誤!先把糧餉都支用上,皇明記那邊本撫去說,采買之銀兩暫緩,應該無事。本撫另去信湖廣,當可調運糧食南下。” 他嘴上這樣說,但心里的壓力十分大。 因為這是一場防守戰(zhàn),而對方是海上船隊。廣東海疆如此之長,并不知道他們將從什么地方開啟戰(zhàn)事。 只要是備戰(zhàn),廣東那么多沿海衛(wèi)所的官兵就要算一份戰(zhàn)時糧餉吧? 又是能勝不能敗之局,勝了之后,不能沒有犒賞吧? 如果這場仗沒打漂亮、拖的時間長了,那么還會有更麻煩的事。 葡萄牙人還沒見蹤影,浙江的解昌杰和賴恩見到了日本另外一個貢使團的正使鸞岡瑞佐及副使宋素卿。 “咱家記得,禮部不是曾有明文令你不許再充任使臣嗎?” 賴恩第一句話就讓鸞岡瑞佐一驚——他能做正使,自然也能聽懂大明語言。 在他目光中,只見宋素卿鎮(zhèn)定地笑著說道:“今仍充任外使,蓋因另有使臣自別處而來,外使不愿大明受外人欺騙,亂了正朔而已。新皇登基,賴公公也不愿朝貢陛下的,并非受命自日本國王吧?” 賴恩聞言果然心頭一凜。 他雖然知道日本國內其實已是割據之態(tài),但這正朔顯然要緊。陛下是藩王繼統(tǒng),若是糊里糊涂接受了假冒國使的朝貢,那賴恩可就真要掉腦袋了。 “你們?yōu)楹味加袊鴷磕銥楹螏淼膮s是弘治朝堪合?” 宋素卿不緊不慢地回答:“自永樂年間,大明堪明日本正朔,貢使便應出自京都王居。在下便是自京都而來,自然有國書。至于堪合,那大內氏所遣之使團,其國書、堪合盡是數(shù)年前劫掠日本使團所得。賴公公,恐怕前三次日本貢使團,您都交接錯了。在下卻記著是十年一貢,聽聞新皇登基,這才備了貢物前來。” 賴恩忽然有點慌,看了一眼解昌杰之后才說道:“咱家鑒明國書、堪合,卻是真的。” “東西是真的,人卻不是由國王委派,只是割據一方之豪雄所遣。”宋素卿抓著大明皇帝與日本國王的法統(tǒng)做文章,胸有成竹,“賴公公若不信,一問便知。” 賴恩沉著臉,吩咐了一句:“鄭提舉,勞煩伱去問一問。”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