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大風暴開始-《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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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靜思之后,認為自己不需要在這件事上著急。
嘉靖五年之前,“新黨”和“舊黨”必定會進一步在學問層面同樣交鋒,這才是陛下需要的局面。
五年之后天下大改,屆時第一個要動的,恐怕就是科舉!
……
已是七月中旬,各省參加鄉試的秀才們陸續奔赴省城。
十九歲的徐階收拾好了行裝,準備前往應天府參加他的第二次鄉試。
“聶提舉對你十分看重,這次不要有心魔。”他的父親叮囑著他,“一定能高中的!”
徐階點了點頭,望向了碼頭邊不遠處的另一頂轎子。
里面坐著已經等了他兩年的女子。
那是十三歲中了秀才志得意滿,十七歲初次鄉試就折戟后議的親。
那時一度懷疑自己的才學,若不是去年在任的華亭知縣聶豹稱贊他是“國器”而且親自傳授學問,徐階就準備先成家再說。
現在他對父親行了禮說道:“父親保重身體。兒子此回必定連中兩榜,明年歸省成親!”
聲音中充滿自信,既是說給他父親聽的,也是說給遠處轎中的母女聽的。
他父親做過縣丞,在華亭也是詩書人家。
看兒子帶著書童上了逆江而上的船,送行的徐家人揮手作別。轎簾被掀開了一條縫,里面露出半張臉。
年輕女子眼中含淚,明年她就十八了,但是意中人一定要以進士出身風風光光地迎她過門。
現在,他啟程了。
廣州府內,來自廣東各府州的秀才們也陸續到來。
八月鄉試,來年二月禮部會試,這是秀才們都放在心上的大試之年。
才學好的、運道好的,就能連越兩道坎,從此脫離科途,以最好的出身走向官場。
若不然,就像有些頭發已經斑白的人一樣,還要三年一次地搏這個舉人出身。
張孚敬、張恩、翟鑾、楊慎都不敢輕忽。
“七八月多颶風。”張孚敬認真提醒著楊慎,“魏公公處報來,五月出港之船隊日前歸港時折損了兩艘大船,便是途中遇到大風浪。除了鄉試,防風賑濟準備也不能少。”
“下官定會安排妥當。”楊慎回答,“下官雖不明颶風習性,廣東子民卻多有經歷。各縣多加布告,夏糧秋糧事必不有誤。”
張孚敬又說道:“委派京官二人為主考,這在我大明實屬首次。此刻生員齊聚,提學定要多加注意,莫使之因此生事。”
翟鑾滿臉糾結:“已經在議論紛紛了。”
張恩說道:“布政使司只派提調、同考,鄉試準備倒是無虞。就是鄉試考制雖未改,以京官為主考確實令生員不安。”
“那也只能說去歲兩廣大案讓朝廷觸目驚心。以京官為主考,正是出于秋闈之公允考慮。”張孚敬一臉嚴肅地說道,“若是發榜之后有人鬧事,本撫自會查明!”
廣州城內此時確實議論紛紛。
地方鄉試的出題、主考,過去歷來都是地方負責。
由于都是地方官擔任主考,秀才們自然能對主考的學問、喜好有所了解,甚至能夠提前走些門路。
而現在,地方只提前準備著考務,兩個主考、三個分考都由朝廷派出、正在來廣東的路上。
這對于之前一些“有所準備”的考生來說是致命打擊。
“朝廷政爭不休,為何以廣東為沙場?”酒樓之中有秀才義憤填膺,“三歲一考,一生有幾個三年?”
“又是清丈田土,又以皇商壟斷市易之利,還要斷了廣東士子科途嗎?”
“考制未改,委派京官為主考而已。諸位兄臺,過激了吧?”
“此言差矣!今年派主考,來年會不會改考制?十年寒窗苦讀,豈非全無意義?若今年主考策題令我等議廣東新法,如何下筆?”
“正是。朝廷都為新法爭執不休,這主考是傾向變法還是傾向舊制,誰人知道?如此對待廣東鄉試,豈可稱之為公允?兩京一十三省,只有廣東秋闈主考派自京官,又如何稱得上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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