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已經(jīng)是臘月了,郭勛想著往常的自己。 這種天寒地凍的時節(jié),過去不都是坐在暖和的炭爐邊,喝著熱酒摟著軟軟的美人,旁邊還有人一起吹牛逼嗎? 現(xiàn)在身邊都是些已經(jīng)個把月沒怎么洗澡的臭漢子。 “侯爺,就是前面那個小莊子!” 仇鸞伸手指向前方不到兩里外的一個小村落。說是小村落,其實看得出來面前這一片田地應(yīng)該都屬于同一個主人。 那小村落的屋舍分布,看著不是尋常村子。 有影影綽綽的寨墻,有高高圓圓的糧倉,也有頗為平整的一塊曬場。 天還沒亮,看不分明。 郭勛挪動腳步,之前剿匪時摔下馬來,右腿擦傷了一大塊,膝蓋也磕得不輕,他現(xiàn)在還沒好透。 他看著前方壓低聲音問道:“這里離河道有多遠?” “不到十里地。”另一個把總回答。 “確實還在這里?”郭勛惡狠狠地盯著那邊,“要是撲空,那小子沿著運河一晝夜就不知道能跑出多遠,那還怎么找?” “不會有錯,消息傳來后,他們一直在這里沒動過,末將麾下一直盯在這邊。” 郭勛感覺有點古怪:“他傻吧?既然都開始跑了,怎么跑到這么容易找到的地方躲著?離河道這么近……” 他覺得雖然他比壽寧侯聰明不少,但壽寧侯這樣的選擇也著實太傻了一點。 “既然還在,侯爺,怎么做?” 這就不是他們能做主了。武定侯奉命去“勸”壽寧侯回去,怎么個勸法? “……不管如何,先圍它個插翅難飛!老魏,怎么圍?” “末將得報已經(jīng)想過了。侯爺請看,今天來的都是精銳,夜行比之前好多了,眼下還不到寅時。若要十分穩(wěn)妥,分兩乘步兵子營摸過去堵住西邊北邊,一個時辰足夠。咱們在這里候上半個多時辰就可以散開慢慢摸過去。等到了那條河邊上就能舉火了,帶來的這一衡起兵從東邊包過去,快得很!” 郭勛很凝重地點頭:“聽你的,快去安排!” 說是插翅難飛,就一定要插翅難飛。之前圍一伙匪賊時,郭勛就是耐不住等人繞到對面去堵,這才走漏了一些,騎馬追時摔了下來。 抬頭看了看月亮,一個時辰嘛,郭勛可以等。 伏在這南面的密林里,仇鸞小聲問:“郭叔,真要強攻嗎?萬一壽寧侯中了流矢或者畏罪自盡呢?” 郭勛鄙視道:“放心,他舍不得自盡。” 為什么要強攻?既然都在逃跑了,哪那么容易勸他?郭勛也懶得勸他。 除了張鶴齡本人,其他人留著干嘛?帶著還是累贅。 再說了,面對官軍的保衛(wèi),張鶴齡還膽敢反抗,這樣“勸”他回去不是功勞更大嗎? 耐心地等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等那個老魏過來告訴他差不多了之后,郭勛才試了試自己的腳,然后咬牙說道:“走!” 滿員兩百人影從這片小山林里摸了出去,沒有一個人開口。 而身后還藏著兩百騎兵。 郭勛只帶來一衡步兵子營共四百人、一衡騎兵子營共兩百人來。 神機營五千中軍捉一個張鶴齡,太夸張了,也容易打草驚蛇。 今天來的都是精銳! 冬夜天亮得晚,已經(jīng)是快辰時了,但天還是黑的。 郭勛一腳沒踩好,陷到了一團泥里崴了一下腳:他娘的,這都冬天了,田里不是該凍上了嗎? 咬牙吸了一口氣,他繼續(xù)往前摸。 回去之后慘點也好,雖然這趟剿匪剿得很好笑,但他郭勛畢竟是一直跟著在登臺演出。 到了離莊子不到三百步的小河邊,郭勛下令道:“先過橋,看到那邊有人喊,燈火開始晃了再舉火!” 于是他們就這么依次地過了那座小橋,又重新散開慢慢逼近。 兩百步,一百步,莊子里面還是靜悄悄的。 郭勛臉色一變:“不好!說不定有密道早就跑了!舉火,沖!” 不然怎么能連個放哨的都沒有呢? 頃刻間,這小莊子的南面亮起十多個火把,郭勛他們身后也隱隱傳來了馬蹄聲。 百步距離一頓奔跑,郭勛覺得自己的傷口必定又裂開了。 然而火光加上腳步,莊子里依舊沒有動靜,就像沒有人一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