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他戲太足了,顯得滑稽-《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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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前,戶部照磨到了侯府,說是康陵督造一事還短三份謄本要用侯爺?shù)挠⌒拧!?
張鶴齡想起方沐賢之前說過的:康陵督造的事已經(jīng)和戶部、工部交辦完了。
“要本侯爺親自去?”他想著一種可能,心驚肉跳。
“干爹說,侯爺最好先借故再返回通州,等干爹先去探探虛實。”
張鶴齡瞥了瞥遠(yuǎn)處的城門,心跳加快。
城門內(nèi)外一切如常,沒有半分出事的模樣。
能賭嗎?
張鶴齡很害怕,心里也把方沐賢罵得狗血淋頭:不是說不論再怎么查,也只會查到是錢寧、江彬余黨生事嗎?
“……本……本侯爺忽然想起賬目不對。”他倉促期間來不及多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通州!”
去了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艘船南下,然后隨便找個地方靠岸躲一躲,看看形勢。
萬一呢?
此時此刻,方沐賢也得到了回報。
他很自信張鶴齡會被嚇得不回城,那就夠了。
“二信,去跟侯爺匯合。帶著他,盡量躲,躲得越久越好!”
他嘴角掛著一絲有趣的笑意,如此行事,應(yīng)該不會有任何一人能想到。
《野記》,日精門的一把火,東南莫名其妙的兩刀四箭,現(xiàn)在就該由他自己再去燃最后一把火了。
應(yīng)該都覺得就算自己異常聰明警惕,但應(yīng)該所圖甚大、必定惜命吧?
那可就錯了!
“干爹!”中年模樣的漢子眼含熱淚。
“我這一生能做成這幾樁大事已經(jīng)足夠了。”方沐賢微笑著,“和四悌見機(jī)行事,如果情勢不對,就留著有用之身棄他而去,出海找我二哥。放心,只看現(xiàn)在城里都靜悄悄,就說明要么只是我多慮了,要么則是不愿生出亂來。你只要出了城,就會有法子,干爹信你。”
中年漢子跪下來磕了幾個頭,抹了抹淚掉頭出門。
方沐賢開始整理衣服,他慢條斯理地梳好了頭發(fā)之后,又對著銅鏡端詳了一下自己的容貌。
隨后,他施施然出了門,就像一個悠然閑逛的中年讀書人,還臉帶微笑地時不時看看這里的店,那里的行人。
一路走到了承天門附近,仍舊是什么事都沒有。
但他知道,應(yīng)該有許多人在盯著他。
壽寧侯如果沒入城、突然返回通州,應(yīng)該也有人盯著他。
可是沒關(guān)系,都一樣。
壽寧侯就是張?zhí)蟮挠H弟弟,皇帝就是張?zhí)蟮挠H侄子,他就是張?zhí)筮x立的。
很為難吧?
想到這里,方沐賢就更開心了。
壽寧侯、建昌候跋扈這么多年,他方沐賢參與了多少事?
戶部?方沐賢不屑地看了看遠(yuǎn)處的戶部,反而在官吏們來來往往、時刻有人盯著的承天門外金水橋畔站住了。
隨后,他鄭重又嚴(yán)肅地理了理衣袖,大禮跪拜后挺直了腰桿朗聲大喊:“罪民壽寧侯府管事方沐賢,有不法事自愿出首!”
從他在那里站住開始準(zhǔn)備行禮時,暗中留意著他的駱安、承天門樓上的陸松就變了臉色。
但他們的人趕過去需要時間,而方沐賢的喊聲已經(jīng)響徹六部五府與承天門附近。
日已西斜,他消瘦的身影里驟然就生出一團(tuán)令人感覺刺骨冰寒的風(fēng)暴,席卷開來。
……
范廷瑟瑟發(fā)抖地看著被押向錦衣衛(wèi)的方沐賢,他沒敢大膽地走出戶部大門去看熱鬧,但方沐賢竟然發(fā)現(xiàn)了他,并且沖他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
……你媽,范廷縮回了頭,冷汗淋漓,滿臉發(fā)白。
放值之后要不要先回去安頓好家小?雖然沒任何牽連,他只是辦事的,但萬一呢?
天殺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這個疑問盤旋在很多人心頭,直到六部九卿還有崔元等都出現(xiàn)了,告訴他們該干嘛就干嘛,放值后照常回家。
可那是壽寧侯府的方管事啊!他到底有什么不法事要出首,還是在承天門外跪稟?
國策大臣們出來安撫了一下人心之后,又重新往承天門內(nèi)走去,不就說明發(fā)生大事了嗎?
可是京城又沒有宣布宵禁,城門還開著!
藩王繼統(tǒng)的刺激,都已經(jīng)半年過去了,還沒結(jié)束嗎?
但御書房里,君臣是放松的,而且表情古怪。
那極富儀式感的一跪,竟讓此時的君臣感到滑稽。
“朕與眾卿有定力,京城官民就會有定力。”中圓殿里,朱厚熜說道,“雖然確實很意外,但現(xiàn)在反倒越來越明顯了:那個方沐賢越是刻意做這些,越證明其實并沒有已經(jīng)很強(qiáng)橫的勾連。他的目的,只是想制造猜疑混亂。”
疑惑也籠罩在國策大臣們的頭上,崔元說道:“壽寧侯急匆匆趕返通州,不用管嗎?”
“不用管,他難道敢起事?建昌候不是還在城中嗎?”朱厚熜臉色古怪,“先看看這個方沐賢要出首哪些事。”
蔣冕凝重地說:“臣倒是大約有揣測了。連月來看似四處火起,逆賊既然只是希望我大明亂起來,這幾樁事自陰謀起,賊子是以陽謀自詡。”
有幾人都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后神情復(fù)雜地看著皇帝。
“蔣閣老,說說。”
現(xiàn)在大家都在等著駱安那邊把方沐賢的自首內(nèi)容呈過來,但蔣冕一開口,又顯得他的呈奏內(nèi)容根本不重要。
“日精門之事,壽寧侯知或不知,不重要。”蔣冕嘆了一口氣,“其時陛下不愿繼嗣,初次視朝又鋒芒畢露,楊閣老哭諫、毛澄貶官為民,君臣似成水火之勢。日精門之火發(fā)于雷雨之夜,雖可托辭天災(zāi),然既然意不在陛下,自然還是希望朝堂亂起來。觀其今日承天門外出首,這賊子本就有死志,根本不怕陛下怒而徹查,只怕是盼著徹查。”
歸根結(jié)底一句話,張?zhí)笊矸莩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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