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張孚敬請奏在廣東試行新法的奏疏,就這么通過了。 要知道今天之前,雖然國策會議上的基調早就已是終究要行新法,但從什么時候開始、先試哪些,這個一直在扯皮而定不下來。 當他們“一致同意”了在廣東立刻就可以開始試行新法,而朱厚熜再次說出那句“朕始終認為”之后,他看到了楊廷和等人期待解脫的眼神瞬間崩潰。 毀滅吧,趕緊的。 是那種即視感。 …… 永康長公主一度懷疑崔元今天放值后出去喝酒逍遙快活去了。 不是純純的駙馬都尉之后,毫無顧忌地去青樓狎妓玩樂了么? 可昨晚的勇猛無匹又做不得假,四十多的人了,身體經不住那樣折騰吧? 還是說,就摸摸? 直到將近子時,崔元回府。 神情憔悴,眼神恍惚,腳步發虛。 但身上又沒有酒味。 “這是怎么了?” 看他洗都懶得洗,倒頭就躺到榻上,永康長公主嚇了一跳,連忙坐過去問道。 “……這國策會議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發生何事了?”永康長公主驚懼不已,“你別嚇我!” 崔元眼睛一酸,泛了點淚光:“寅時前就入宮,一直議到方才。陛下說,明天國策大臣不用上常朝,但午后入宮再繼續議。” 真的。他以為吃完了宵夜點心,該撤了吧? 但陛下那么幾小碟,又吃了半個多時辰,邊吃邊聊,時不時用幾句錦衣衛的密報佐證他的觀點。 他堂哥!我另一個侄子!不是還躺在幾筵殿里下個月才發引嗎! 怎么搞得像是某些無聊人編的故事一樣,非要執著于那汪洋大海上的“危難”呢? 以大明之力,在家門口守著不就行了?就巡防海疆,現在海防道五倍的規模還不夠嗎? 永康長公主呆呆地看著他,也不好問議什么議得太想哭。 “先睡,先睡,太累了。”崔元不知道明天又會怎么樣,精力是必須保證的。 但這樣搞,楊廷和、袁宗皋他們受得了嗎? 這一夜,參預國策會議大臣做夢都是朱厚熜“朕始終認為”的聲音。 跟天朝子民安土重遷完全不同,以冒險求財為普遍喜好的西洋人。 為了錢財能不擇手段,不以為恥反以之為美德、能力,畏威而不懷德的西洋人。 一國之王給海盜簽發通行證,鼓勵本國子民去海上搶劫然后和國王分贓的西洋人。 白天的一天“惡議”化為了入睡后槍炮齊鳴、海上搶掠的噩夢。 楊廷和就在離寅時還有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候驚醒了,回想著噩夢,他忽然想起已經在廣東的兒子。 頭痛欲裂,還不太敏捷的思緒里,楊廷和哭笑不得:真不像是要用這個議題讓臣子們交換什么,可那西洋人之患,真有皇帝說的那么恐怖嗎? 是不是屯門海戰的結果太過于慘烈,陛下受到了過度的刺激? 這實在不像是睿智而沉穩的他會做出來的事。 生物鐘的作用下,楊廷和一時也無法再睡著。 今日不用上常朝,于是他干脆起來琢磨皇帝的用意,琢磨著午后入了宮又該怎么繼續應對這個話題。 王瓊也在琢磨。 他是個務實派,但他也覺得皇帝現在似乎小題大做了一點。 道理其實都講過了,一支龐大水師,耗費過重。鄭和的船隊后來沒有一直堅持下來,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皇帝想開疆拓土這一點,眾臣自然也明白。但如何治理會是大問題,有了實土后,路途遙遠,割據風險怎么解決? 而昨天也試探了違背祖制開放海禁這一點,雖然許多海商不用再做海寇了,但重利之人變多,來往海上必配槍炮,將來地方豪強作亂又怎么防范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