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崔元差點背過氣去。 怕什么來什么。 “……陛下,臣之功,實不足以受此封賞?!贝拊^磕得更低,屁股撅得更高,“臣是駙馬都尉,國戚豈能居此高位?陛下初登大寶,臣知陛下之難。臣既為國戚,圣命莫敢不從,卻萬萬不能為陛下添憂?!? “這不僅是圣命,也是國策會議已經議定的。崔元,你沒聽懂嗎?”朱厚熜笑著感慨,“郭勛就說不出你這些話,國策會議上,此后其他臣子也不用擔心郭勛胡亂說話了?!? “……臣斗膽問陛下……武定侯怎么了?” 崔元一頭懵圈,實在太過于震撼。 這左軍都督府掌事不是郭勛的嗎?五府參預國策會議之臣不是只有一人嗎?郭勛在國策會議上胡說什么了? “當兵去了?!? 崔元愕然抬頭看著皇帝。 朱厚熜一本正經地說道:“武定侯說要以身作則,從小兵做起,再立配得上爵位的功勞。當然了,他畢竟那個大一個侯爵,當兵也沒人敢指揮,所以先做個神機營中軍坐營官?!? 崔元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那豈非只是神機營下五軍之一的一支團營首將? 擼得太狠了吧?至少也該掌整個神機營才是。 “還不領旨?”朱厚熜微笑了一下,“有文臣虛銜,有侯爵之位,有五府職差,你別妄自菲薄之余還教著劉龍畏畏縮縮的。朕既繼位,人人自當量才而用?!? 崔元有些心情復雜地看著皇帝。 成為駙馬都尉是一步登天,地位是超品的存在,榮華富貴一生無憂。 但作為國戚,除了開國初年,漸漸也就只能做些代為祭祀、督造工程、管理皇親國戚的事。 能有武臣職差的,國戚十中無一。 但現在皇帝告訴他,他已經有了特進榮祿大夫這個正一品的文官散階。 他還有柱國這個文武皆可的從一品虛銜。 他還是有誥券的京山侯,雖然不是世襲罔替,但從此就是不因駙馬都尉而存在的國戚,而是又有勛臣身份。 最后,他還直接成了左軍都督府掌事,參預國策會議,成為皇帝之下大明十八巨頭之一。 橫跨文武,直通勛臣國戚,除了內臣,他崔元的圈子將無所不及。 這樣的皇恩浩蕩,其他文臣武將就沒有反對的嗎? 崔元眼淚是真出來了:“陛下之恩過重,臣誠惶誠恐。此任過大,臣德才淺薄?!? 這樣的人物一旦根基牢固,造反分分鐘??! 伱看,連我教劉龍做縮頭烏龜他都知道,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在防著我。 這是臨時遛他出來拉磨的,絕對! 然后會發生什么? 所以崔元的推辭近乎驢叫。 朱厚熜好笑地看著他:“朕就是欣賞你知足知危知退,你怕什么?” 崔元一臉可憐:我好歹是你姑丈,相比這個,我去做宗人令就是了。 參預國策會議那是要和其他十七羅漢打擂臺??!梁儲都扛不住! 朱厚熜收起了笑容:“不可推辭!如今國事繁重,崔卿當盡展所學,不枉此生!” 不開這個先例,難道自己的姐姐妹妹以后就真托付給兩個廢物點心? 一個人如果沒有事做,就會越來越差勁。 這時代的各種彼此防備,監察體系自有其局限性,還有改善空間。 再說了,朱厚熜只愿此生建些基業,埋好種子。 其后若有波折反復,后人自會再想起他這嘉靖一朝的得失。 最主要的是,目前的勛臣武將過于廢物了,實在缺一個腦子好使的。 以南海戰事要緊為借口,把崔元這個有腦子有威望的人推出來,先做代言人,恰好各方都覺得還不錯。 郭勛是被國策會議的最強大腦們整怕了,其他勛臣更加害怕——郭勛去了一個多月就被整去當兵了。 文臣們也被郭勛整怕了——瞎說話,差點又把廣東的事引導為楊廷和想搞袁宗皋、搞皇帝,那性質可就變了。 一點都不懂得拿捏分寸!終日處于聽不懂、講不出、瞎表態的狀態,一群老狐貍里混進去一只二哈。 看著皇帝嚴肅的表情,聽到耳中的那句“不枉此生”終究還是讓崔元的心顫了顫。 我原先是知足知危知退,那是因為我只是駙馬都尉啊。 你看我看得很準,那你也該知道,今后我大權在握,也許就會變的。 崔元看著皇帝,忽然明白過來根本,于是深吸了一口氣下拜:“臣領旨,謝陛下隆恩厚望。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當然無法活一萬歲,但他當然能比自己活得久。 能讓其他大臣同意這項封賞的皇帝,會害怕自己有造反的潛力? 你的好性格不能丟啊,崔元! 老驢拉磨,志在不死! …… “這是誰?”京郊團營俗稱“老家”的舊官廳校場上,郭勛指著旁邊的人聲嘶力竭,“咸寧侯!” 仇鸞穿著短衣,外面披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