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領旨,接劍-《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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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地?大明故土。
守土無能,誰的過錯?賴不到朱厚熜頭上。
楊廷和卻沉穩地回答:“誰之過,除患后自當論之。當務之急,汪鋐戰敗不足服眾,兩廣上下或已通敵,臣以為石大學士之言為上策,可遣……”
“楊閣老適才說,汪鋐有罪,當申斥廣東地方再整將卒,克敵復旨。”朱厚熜看著他,再次“無禮”打斷。
內檔司沒開口,但皇帝記在心上。
“……若朝廷取信汪鋐奏表,恐兩廣因懼生亂。除患不誤徹查,欽差赴廣東當只查汪鋐所奏然否,令督辦再戰之事。弗朗機夷賊之患,廣東一省足以除之,既有欽差,兩廣上下自不再輕忽用事。”
“王守仁,你知兵,你怎么看?”朱厚熜看向了他。
國策會議不是內閣大臣說了就算,這一點眾人已經開始熟悉了。
這是新君面臨的第一次邊疆戰事,很多人也都能理解他的敏感與重視。
盡管眾人現在心里想的并不是什么弗朗機人能不能打贏,而是汪鋐與兩廣大員所奏的不相符,是皇帝剛才點出的陳金、郭勛兩人。
王守仁迎向了皇帝的目光,如實回答:“臣于江西平亂時,聞聽逆賊江彬導引弗朗機夷人至御前。臣搜讀典籍,未聞其人、不知其國。陛下日前詔令兩廣驅離弗朗機人,臣留心其事,知汪鋐自正德六年赴任廣東,歷提刑按察使司僉事、副使巡視海道至今十年矣。臣亦聞弗朗機夷人見官不拜,頗為倨傲。”
朱厚熜一直看著他,王守仁最后總結:“既見我大明風物之盛,傲則有所恃。汪鋐久巡海疆,言弗朗機人船堅炮利,王子言奏其率戰船五十余眾攻彈丸之島而不能勝之。臣以為敵情不明,冒然再戰恐損我大明天威。”
“廣東一省驅蕞爾小國遠來之匪,王侍郎既知兵,如何謹慎至此?”毛紀損了一句。
“臣知兵而不知敵,故不敢妄行。”王守仁回答的對象是朱厚熜。
楊慎撇了撇嘴:國策會議上還不忘兜售他的知行合一學問。
“楊閣老知弗朗機否?其國在何處?有何風物?”朱厚熜像是請教一般問楊廷和。
“去歲禮部主課司主事奏曰,其國即古三佛齊,位于南洋滿剌加之南。正德六年,弗朗機人侵滿剌加,曾欲冒滿剌加之名朝貢天朝。廣東市舶司識其奸計,滿剌加亦曾請奏朝廷發兵助其驅離弗朗機人,其時瓦剌寇邊,朝廷分心無力……”
楊廷和自信滿滿地侃侃而談,聽起來,他的觀點比王守仁可靠得多。
反正只是南洋群夷其中的一個而已。
朱厚熜并不怪他。
楊廷和就是一個從來沒到地方打拼過的清流,從翰林院檢討成為侍講當了帝師,隨后就官拜東閣大學士入閣。
他從大明各個地方奏報中獲知信息,很正常。
他在這里熟練地說出他對于弗朗機的詳細了解,不管是事先準備好的還是臨場應變,記憶力至少是很不錯的。
朱厚熜卻只等著他說出這番話,然后轉頭看向黃錦:“記錄在案了嗎?”
楊廷和陡然很膈應,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黃錦恭聲回答:“回陛下,俱已記錄在案。”
朱厚熜點了點頭:“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朕今日學到不少。”
楊廷和覺得這不像是夸獎,皇帝并不像是令黃錦記錄一些奇聞軼事。
就在這時,張佐又急沖沖地趕來:“陛下,廣東急報,弗朗機貢使團已擒獲,即日押解送京。”
朱厚熜點了點頭:“拿來朕看。”
中圓殿中短暫沉默,朱厚熜看完就擱在了一邊:“很好,弗朗機人的使者也被生擒了。等他到京,弗朗機人的底細自然能摸清。朕一向持重,敵情既不明,廣東雖富庶,將士也不宜再無謂捐軀。弗朗機人在屯門島已經呆了這么多年,且再讓他們逍遙數日。一來看看是否有人增援,二來也也要造船備戰。”
他看了看眾人:“造辦戰船及糧餉之請,準之。汪鋐之罪,兩廣諸官之嫌,也確實需要委派欽差前往督辦徹查。宣御書房行走張孚敬!”
楊廷和等人愕然看向他。
戶部廣東清吏司郎中,為什么這么巧?
正五品的欽差,去了廣東真能懾服眾人嗎?
張孚敬從承天門外的戶部急急忙忙趕到中圓殿中時,殿中正像是在閑聊一般,眾臣向皇帝介紹著大明水師與水戰。
“陸松,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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