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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勸？今天之后滿京百官就都知道了，他楊廷和也認同需要變法。

    “繼續(xù)審吧。案件既然涉及到朝臣，三法司上奏讓朕圣裁是對的。朝廷自有法度，何須遮遮掩掩。嚴嵩，你的心意，朕明白，楊閣老也明白。這事算不得什么，便是該不該變法、何時開始變法、如何變法，朕也早就說過，還沒決定的事情，放心吵、大膽吵。這案子也一樣，既然查到了這里，自然該往下查?！?

    朱厚熜的平靜也讓楊廷和不理解，是真的不理解。

    能讓他楊廷和下定決心，哪怕就此致仕也絕不退讓的這件事，他為什么還能這么泰然處之？

    繼續(xù)審下去，查下去，朝廷是一定會走一批人的，他不是今年內(nèi)不愿大動干戈、不愿朝堂動蕩嗎？

    難道覺得這位置已經(jīng)坐得很穩(wěn)了，朝堂換一批人一樣過，又或者根本不擔心認同他楊廷和的人更多了，朝廷毫無異論？

    朱厚熜的憑恃雖然根本不是楊廷和所能想象的，但他現(xiàn)在確實可以很平靜地先用另一個法子：你做好了這回不達目的就退休、接下來對朕“失望至極”的朝臣開始擺爛的心理準備，我怕什么？

    我聽你的，辦！但是應辦盡辦，而且是你來辦，我看結果就好。

    擺爛嘛，誰不會？我十五，你多少？

    察覺到了皇帝根本不擔心亂的態(tài)度，楊廷和忽然覺得現(xiàn)在又再次陷入到那種下不來臺的情況。

    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今年內(nèi)就一定只能辦一件事了：徹查錢寧、江彬等人的涉案官員，應對朝堂動蕩。

    什么裁撤冒濫、整治皇莊皇店、宦權、漕運……登基詔書中那么多的新政一個都推不動。

    皇帝想重設三大營的事也一樣。

    他看著十五歲的天子，忽然明白了他的憑恃。

    年齡。

    他只要稍退一步，不強求三年內(nèi)就完成三大營的重設，不強求什么十年歲入倍之，一切迎刃而解。

    他如果不偏不倚，就事論事地把這件案子辦下去，完全按照大明律例來辦，誰也不能說他不是。

    這可是明君所為啊。

    縱然楊廷和會因此事之“勝”擁有更大的影響力，到了另一件具體的國事上呢？

    他可以繼續(xù)拖，可以扶持新的力量。

    只要不推翻他，只要他是皇帝，他身邊永遠不可能沒人。

    他年輕，等得起。

    皇帝何曾說過立刻就要變法？也許是等十年后、二十年后才開始呢？

    他都說了這是還沒決定的事，他準備好了與群臣“放心吵、大膽吵?！?

    但現(xiàn)在是誰還沒開口就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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