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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儲帶著揣測來到了西暖閣，行禮之后得到了賜座，內(nèi)心稍安。

    “禮部呈奏殿試事宜時，還另呈上來一封奏疏。”

    作為皇帝，朱厚熜對于殿試?yán)锊哳}及讀卷官人選倒不想那么費力，交給他們辦就行了，反正殿試只排名、不落榜。

    策題如何，眼下貢生們當(dāng)然會猜。這讀卷官，至少掌握著將哪些人打在二甲、三甲的權(quán)力。

    殿試為一科貢生排位次，從此究竟是何出身就定了下來。

    送給皇帝的，一般也就是眾人討論可名列前十的人。

    真有才干的，在他朱厚熜的朝堂里不會受那么多潛規(guī)則的束縛，因為出身就決定了上限。

    殿試是相當(dāng)嚴(yán)肅的，讀卷官將設(shè)置十七人之多，無一不是進士出身。

    現(xiàn)在袁宗皋會同翰林院把讀卷官的人選奏了一些過來讓朱厚熜欽點，還包括請皇帝安排定策題的事，讓朱厚熜把梁儲招來的卻是一同送來的另一封奏疏。

    梁儲只聽皇帝問道：“禮部主事奏貢生黃佐因毛澄特許違例應(yīng)會試，王世芳為毛澄之婿，請奏是否革除貢生。這點小事，閣老們卻票擬都沒給就送到朕這里來了？”

    梁儲心里一咯噔，看了看皇帝之后就嘆著氣：“陛下，恕臣等惶恐。事涉毛澄，還是請陛下圣裁吧。”

    事情確實很小，但這關(guān)系到皇帝對毛澄真正的態(tài)度。

    內(nèi)閣不給票擬就送了過來，確實是明明白白的試探。

    梁儲也知道了為什么是自己被召來。

    黃佐怎么這么命苦？

    他絕不相信皇帝這是不知道自己與黃佐乃是同鄉(xiāng)，之前也有往來。

    “閣老們看來是商量過了，那梁閣老是什么意見？”

    現(xiàn)在聽到皇帝問話，梁儲立刻正色回答：“毛澄雖然愚鈍迂腐，但這件事卻沒辦錯。倒是這禮部主事非要因毛澄之事牽連新科貢生，實屬揣摩上意妄生事端。臣倒不瞞陛下，這黃佐是臣同鄉(xiāng)后學(xué)，其人素有才名，去歲石邦彥主持會試時，實將黃佐列為榜首，可見其才。”

    說罷就講了講黃佐科途的艱難，就是以那種講趣事的口吻，但這個名字終究是被皇帝記在了心里。

    “聽上去還真是坎坷……既曾被列為榜首，那后來為何列為第十八了？”

    “縱只位列十八，也可以說是毛澄為國不遺賢才了。”

    會試主考的內(nèi)情何其復(fù)雜？又不是真正決定出身的排名，黃佐能名列其間就夠了，梁儲用不著對其中過程多說什么。

    重要的還是皇帝之前拿毛澄立威，有多少是出于真的憤怒、有多少只是手段。

    這個威，還會不會繼續(xù)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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