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殿內(nèi)空曠,楚璃略有些局促地站在大殿中央。 徒安真君雙手負于背后,背對楚璃在高臺上靜靜佇立。他的眉心微蹙,似是在沉思著什么,過了半晌,才幽幽地開口說了句:“這些事情早該告知與你,不然也不會讓外面那些風言風語亂了你的道心。” 徒安真君轉(zhuǎn)過身:“本道知道,你很想知道天明的事。但有些事情過早知道了,也并非什么好事。本道欲要你知曉,卻也怕你知曉后,道心生瑕。” 楚璃雖不知往事,但徒安真人的猶豫卻是擺在了明面上。冥冥之中,似乎有著一種特殊的指引,仿佛在告訴楚璃,倘若你將此事略過,就會后悔一生。 “我想知道。”楚璃緊咬下唇,“為什么外公當年會離開宗門,又為何在他人口中……是那樣的形象。” “……也罷,你終歸是要知道的。”徒安目帶憐憫地掃過楚璃,明明只是個垂髫小兒,卻展現(xiàn)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成熟,“本道膝下徒弟無數(shù),可其中資質(zhì)最高的,當屬你外祖。” “天明雖天資絕世,卻性格平和不喜爭斗,遇事若不及其底線,便大概率會選擇隱忍。所以,我將其派去了魔門臥底。玉澤與天明是同期的師兄弟,兩人之間亦是關(guān)系甚篤,在聽聞天明去魔門臥底后,玉澤便主動請纓,去了正魔邊界駐守。” “玉澤性格剛烈嫉惡如仇,初時我尚且害怕他會打亂我在魔門的布局,可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后,我放心了,自己亦是進入了閉關(guān),許久不聞世間之事,布下的局也全數(shù)告知于門內(nèi)的另一位長老。” “只是世上之事就是如此巧合,魔門為了資源悄悄入侵了一處秘境,天明亦在其中。他們在秘境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又有人恰好將化形后的天明用留影石攝下,最后流到了玉澤手中。” 徒安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言語中滿是無奈之情。而楚璃亦能猜到大概:“所以,不僅玉澤真君知道了此事,亦有其他前輩知曉。” 徒安嘆了口氣:“是,縱使玉澤有心想要隱瞞,但奈何魔門行事暴戾恣睢、極為不羈,此事不多時就在邊界正魔邊界傳開。天明臥底之事,宗門里知道的人并不多,但身居高位之人,總會知曉幾分。面對眾人私下里的議論,玉澤終究是沒有控制住自己,單槍匹馬地就潛入了魔門,想要找天明問個究竟。” “此事,縱是我來,亦不知該如何解決。魔門內(nèi)有一女子名喚雪姬,是當時魔門的長老。不知是不是看上了天明的皮相,還是對其不爭不搶的性子產(chǎn)生了興趣,總之,就是對天明情有獨鐘。而兩人糾纏的一幕,正巧全數(shù)落入了玉澤的眼中。玉澤驚怒,從未想過,自己崇拜的師兄,居然有朝一日會和魔修糾纏在一起,甚至對正道修士動手,當下就怒上心頭,拔劍刺向天明。” 楚璃眼神微冷:“所以,我外公修為多年不得寸進,是為玉澤真君所傷?” “并非如此。”徒安走下高臺,“雖說當時的天明和玉澤同為金丹前期的修士,可玉澤卻遠遠不是天明的對手。那一劍,并未傷及天明要害,倒是魔女雪姬見天明受了傷目眥欲裂,沖了上去和玉澤扭打在一起。玉澤以為天明叛入魔門,便將天明的身份宣之于口大聲質(zhì)問,一邊跟雪姬纏斗一邊還將劍氣掃向天明的所在之處。” “只是誰也沒想到,那雪姬得知天明身份后,依然毅然決然地擋在天明身前,誓死不讓玉澤傷到天明半分。她說的那句話,我到現(xiàn)在依然記得清清楚楚——我認定的從來都只是他這個人,他是仙是魔、是正是邪,又有何干?這句話,無疑是惹得玉澤怒發(fā)沖冠,劍意愈發(fā)狠厲,誓要將雪姬斬于劍下。” “而這對于天明而言,無疑是將他陷入了兩難的境界。雖然他對雪姬無意,但終究是他欺瞞在先,他根本下不去那個手對付雪姬。另一邊,又是自己相伴多年的師弟,他只能選擇做個旁觀者,看著兩人爭斗,卻不知如何是好。金丹真人的打斗,縱使天明有意設(shè)下陣法遮掩,也阻擋不住旁人的查探。不多時,魔門和正道的支援紛紛趕來,而天明,亦成了眾矢之的。” 莽夫。 楚璃聽到這,心里已是憤恨難平。 明明外公什么都沒有做錯,卻平白被逼到此等境地。 看著楚璃變幻的神色,活了上千年的徒安,又如何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們終究都不是局中人,亦無法去談?wù)摼种惺拢篱g善惡本就難分,遑論對錯。 “后來,便是魔門和正道的一場大戰(zhàn),好在當時魔門的元嬰仍遠在天邊不知此間之事,否則,正道修士危矣。只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玉澤居然有了入魔的跡象。在他眼中,天明是他一直敬重著的師兄,甚至將天明都作為了自己前行的標桿與信念。一朝崩塌,道心生瑕。你修劍,當是知道劍修若是入魔,其威能有多大。雪姬不敵,若不是天明最后出了手攔下最后一劍,這癡情的魔女啊,怕是當場香消玉殞,命喪于玉澤劍下。天明何等聰慧,又怎會不知玉澤已經(jīng)有了入魔的跡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