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甄四飛把話說完，湯大龍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把他踢出老遠去，罵道：“瞧你那出息！就這點錢就把你滿足了？還娶幾個媳婦兒，就你這小身板，你能架得住嗎？”

    “你踢我干嘛？我娶不上媳婦兒，說說也犯法嗎？這錢你還嫌少？我現在一個月的餉銀，不過才十兩，一年才一百二十兩，照這樣計算的話，一百年才一萬兩千兩銀子，這十萬兩銀子，差不多夠我掙一千年的了?！闭缢娘w在掰著手指頭算。

    “你是烏龜，還是王八？能活到一千年嗎？”湯大龍也被他氣樂了。

    “那倒也是，”甄四飛自己也笑了，“湯大哥，那我們現在干嘛去？是不是直接到李公館找李思哲去？”

    “就這樣去的話，我看可能不太妥當?！睖簖埑了剂税肷握f。

    “為什么？”甄四飛不明白他說的話。

    “李思哲這個人我是了解的，你說他為什么到現在不回營呢？”湯大龍問。

    “我聽說他爹反對他當胡子，希望他走正道，可是我們現在已經是朝廷的正規軍了啊，李思哲和你的職務是一樣的，張統領也任命他為營長，雖然他沒去，但是那位置給他留著呢，難道說他爹是嫌官小了嗎？”甄四飛問。

    “我想，那倒未必，可能是其中另有隱情啊。”湯大龍說。

    “那我們是去，還是不去？”

    “等到晚上再說吧。”

    晚上，二更。

    李公館。

    李公館是兩層現代化建筑的別墅。

    湯大龍換了身夜行衣，來到這里。

    他看了看四周沒人，向上一縱身，雙手巴住了墻頭，再一用力，上了墻頭。

    他看見樓上有一間房里還亮著燈。

    他一躍，從墻頭又上了別墅的二樓，貓著腰，悄無聲息地來到這間房的窗戶邊上，用手指輕輕捅破窗戶紙，向里面觀看。

    只見有一人，坐在椅子上，看年紀在五十歲上下。

    李思哲正站在那人的對面。

    只聽那人說道：“這兩件事你必須聽我的，我是你爹，我是不會害你的，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頭一件事，暫時不準你回到軍隊里去?！?

    “爹，我真是有點弄不明白，當初你說胡子不好，可是，張天和他們現在已經不是胡子了，他們已經被招安了，是朝廷的正規軍，你又不讓我回去。剿滅任占標，我沒有能回去參加；平定黑云寨，我也沒參加。人家都是五營的統領了，可是我未立半點的功勞，我聽說，人家還把營長的位子留給我，你說我豈不是受之有愧？等我回到軍隊，往那一坐，就當營長了嗎？那些兄弟能服我嗎？”李思哲說，“他們會怎么想？以為我貪生怕死，拼命的時候，我不在，現在瓜分勝利成果，我來了?！?

    “你知道什么？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和趙爾巽認識多年了，他是個什么人，我心里不清楚嗎？他不過是收了我們的銀子，又礙于情面，才不得已將張天和他們招安了，其目的并不是想重用他，相反，是想利用他去剿滅任占標和杜立嗣，沒想到張天和這兩件事做得很漂亮，兵不血刃，就把紅馬坎和黑云寨給擺平了，趙爾巽提拔他為五營統領，那是想讓他去剿滅蒙匪，那蒙匪少說也有一萬多人馬，而且和日本人勾結，你說你現在回軍隊去干什么？去送死嗎？”李學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