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三年。-《荒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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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弒天盤坐在蒼穹最高點,細細的感受著一切,然而卻沒有任何頭緒和方向,因為此刻的帝弒天雖是能夠輕松感知到陰陽二氣,然而卻如同站的越高,看的越遠的人一樣,越能知道、感受到自己看的見的空間,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是多么廣博,自己捕捉不到的細節是多么難以細數。
現在的帝弒天看的更多,但那份未知卻也很多了。那怕此刻的帝弒天元神能夠“游八荒而無朕,撫四海而無涯。”但依舊無法在自己廣大的元神感知范圍內抓住那最關鍵的一點,抓住大道的任何端倪……
此時的帝弒天雖然能將大荒的大片空間給籠罩住,雖然能夠仔細的查看到每一處發生了什么,然而卻不知道該從哪里去找那個自己感知中十分強烈的存在。眼前是繁華雜亂的人間。他能看到太多太多——沿街叫賣的小販用長滿繭子的手勾住扁擔的吊鉤,粗短的五根手指帝弒天仔細看去,竟然粗細不一,小販挑運著糕點、炊餅,穿裹著破布,墨黑的臉上貼滿了笑容,討好的看向路人;一處不高不低的閣樓里,一處雅間內,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子細白凝脂的手指抵在窗的一角,輕輕的推開窗口,明亮的眼睛望著外面的世界,看著還沒有被徹底明亮的天空,那雙眼睛里噙滿了渴望;又看到一個青年鶉衣百結、面如梨黑的跪在一處頗為雍容奢侈的府邸前,整個手指不斷的顫抖著,鼻涕在許久未曾修剪的胡子上滴過,似乎流到了嘴巴上……人間的萬象,苦澀酸甜,辣目嗆鼻,但這就是人生。
他冷酷無情,她或許眷戀于你,但,你只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在命運的天平中,沒有一個人的人生砝碼能夠不被放在那天平上稱量……
帝弒天仿佛看到了一切,然而他卻什么也沒有感覺到。他不斷的詢問自己,什么是大道?什么是那最高的韻律?一切的規律誕生在那里?陰陽的轉化中,默默吐露的法則,是否就契合了那些恒古的道?如果不在世間?又在哪里?是否是自己的心?
思索之下,便回顧起自己的一生。
八十年來是非黑白都經歷過,貂裘錦帽、鼓琴流觴的日子也曾倒映在鐘鼎間,踽踽獨行、茍且偷生的卑微也有跌落在塵埃過,萬念俱灰、一心求死的痛不欲生的淚水也流干了,什么都經歷過的他在今日又是一個看慣秋月春風,觀得人生萬物的帝弒天,仍然是那個看淡一切的他,也是這個能夠看淡一切的他。
然而這八十年來,道的痕跡,究竟在哪里可以抽絲剝繭出來,終究是沒有找到。只得一片茫然。
陷入深深沉思的帝弒天全然沒有注意到時間飛梭,星月流轉……
而此時的眾人在大陣的籠罩下,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那商濮與各個國公死死地望著大陣內的情況。
而此時的商武夷卻感受到了商乙江元神的猛烈反應,一時擔憂了起來。因為此刻的商乙江雖然生機以及元神的狀態都是完好無缺的,但這反常的元神反應仍然使人感到不安。
商武夷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眼睛定在一個方向,仿佛那直挺挺的眼神能夠伸出一個鉤子,死死地拉住面前的一切,將一切抓過來,直接看清一樣。商武夷猶豫著要不要進入元神狀態,但是轉念便有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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