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去年春天寫給友人的一封信中,老太太提及了法國大革命中的血腥騷亂和中國人從圣殿塔劫獄的事,隨后就說了自己的擔心,她預見到了有朝一日那個東方的年輕君主會打到歐洲來,而以保羅大公的性格和能力,恐將無力應對。 “你去,把亞歷山大找來。”保羅對妻子瑪麗亞道。 幾分鐘后,一臉茫然的亞歷山大走了進來。門剛一關上,保羅亮出那份遺囑,瞪著眼問道:“是她逼伱簽的,對不對?” 亞歷山大沒說話,他知道父親問的是什么,沉默的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地上的祖母。保羅大公怒不可遏的將遺囑揉成一團,然后就撕了個粉碎。 也正是由于這場母子間的嚴重分歧,羅曼諾夫王朝自此恢復了長嗣繼承制。在另一時空的歷史上,一直到沙俄帝國滅亡,俄國皇位一直由過世君主的長子繼承;如果亡君沒有留下兒子,那么繼承權就會轉交給直系親屬中最年長的男性。再也沒有任何一位繼承人經歷保羅曾經歷的一切,也再沒出現過女性君主。 黎明時分,宮廷醫生告訴保羅,女皇陛下因為中風病情嚴重,沒希望了。保羅考慮了片刻,讓人請來了內閣秘書貝茲博羅德科,命他起草自己的繼承皇位聲明。 中午,葉卡捷琳娜二世氣息奄奄,宮廷醫生告訴保羅,女皇大限將近。等候多時的大主教加維利爾主持了臨終祝禱,為老太太施了涂油禮,分別在她的額頭、面頰、嘴唇、胸口和雙手涂抹上了圣油。 之后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那一刻的到來,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過去了,當晚7點20分,在中風并陷入昏迷的十個小時后,一直躺在地板上的葉卡捷琳娜二世離開了人世。 當死亡被醫生確認,在場所有人都向保羅單膝下跪行禮,拜見新皇。當看到兒子亞歷山大也跟著眾人向自己行禮時,保羅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這一刻,他的眼里充滿了淚水。 兩天后,剛剛登基的新沙皇——也就是羅曼諾夫王朝的第十三位沙皇保羅一世,來到了亞歷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這里埋葬著他的父親彼得三世。雖然三十多年的時光讓曾經的沙皇變成了一把枯骨,不過這一次遺體會被重新裝裹,然后和葉卡捷琳娜二世一起送往彼得保羅大教堂下葬。 對沙俄帝國來說,一段歷史結束了。 1743年,年僅十四歲的索菲婭.奧古斯都.弗雷德里卡和母親一起坐著馬車離開了故鄉澤布斯特,之后她穿越茫茫雪原來到了俄國,這一走就是五十年。所有人都沒想象到這段旅程竟會如此漫長,也包括她自己。 由于國喪日的到來,俄軍在托博爾斯克的軍事行動陷入停頓。對蘇沃洛夫來說,這場仗能不能打還要等新沙皇的批準,而且就算能打,恐怕也要等國喪結束。西伯利亞的冬天就要到了,所以只能推遲到明年開春。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時機,誰知道明年會發生什么?面對那個擁有強大武力且手段層出不窮的對手,怎么估算都不為過。 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死訊讓正在備戰的哥薩克酋長國也是松了一口氣。之前克魯托戈羅夫已經派人向平施城(葉尼塞斯克)的北海軍發出了求援信,而北海軍參謀部也同意從平施城和赤巖城分別派出兩個營,組成一個加強團。 這下大家都踏實了,最起碼這個漫長的冬天是安了。唯一不滿意的就是周和尚,他被趙新一道命令調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原指望能有仗打還挺高興,誰知白忙活半天,氣的他在團部里破口大罵,說那個老妖婆死的真不是時候。 趙新是9月下旬接到了楊忠明從平施城發來的電報,告知他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死訊。看到電報的他有些愕然,心說老太太怎么這么早就死了?足足提前了兩年!可他轉念一想,連乾隆都沒熬到六十年,沙俄女皇自然也不叫個事。 他在電報接收單上簽了字,把報文紙交還給侍衛長柴如桂,等對方敬禮離開后,這才對坐在沙發上的伊麗莎白夫人道:“告訴你個驚天大消息。” “什么?”伊麗莎白說話懶洋洋的,似乎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自從孕期進入第二個月,她時常感到頭暈乏力,早上起來嘔吐的也十分厲害。不過這也難怪,別說十八世紀了,放在另一時空她也算是妥妥的高齡產婦。趙新在一個月前得知消息后,沒敢跟劉大主任說,而是偷偷讓阿妙給安排了三個護士,每天24小時三班倒的看護。 當從趙新口中得知那位統治沙俄帝國三十多年的女皇死了,伊麗莎白顯得有些難以置信,她起身走到隔壁臥室,對著墻上的十字架祈禱了十幾分鐘才出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