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一記殺手招,叫做“百尺清潭寫翠娥”。凌云識得此招式的厲害,心頭一凜,自思:這面譜人真夠厲害的! 自己只有盡平生之力,細珠翻荷,一轉身形,盡力將自己拔入空中時,兔滾鷹翻,恰到好處地閃過了幾記致命招式。 盡管如此衣衫亦被劃破幾處,左臂一陣刺痛,血跡斑斑。他回身定住身形,冷笑道:“果然高明!” 鬼譜人不免驚詫,咬牙道:“這樣的招式居然沒能要了你的命?” 凌云笑道:“閣下很失望是不是?” 鬼譜人恨恨道:“是的,因為你早就該死了!姓凌的,等著瞧吧!” 凌云道:“倒要領教。” 一語未絕,只聽身后風塵滾滾,人喊馬嘶,刑部尚書府接應的精兵勁旅上來了。 鬼譜人一式“云破天開”,其飛沙走石之勢迫得凌云后退幾步。 他順勢后翻數步,翩如驚鴻,身形一晃已無影無蹤了。 練南春當然也在此間逃之夭夭。 官兵在此時也上來了。四下靜謐,月朗星稀。 凌云等人帶了江春回到府里。他先吩咐侍衛找來大夫救護江春;然后換了衣服來見呂文正。 凌云向呂文正陳述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呂文正與徐直面面相覷,陷入了沉思。 徐直道:“這里面一共有三件事需要計議:第一件,江春佯裝自殺,為他看病療傷的馬大夫因何診斷不出?反而說他傷勢沉重?” 呂文正道:“這說明馬大夫與江春是串通一氣的。” 他在書房中踱了幾步,吩咐凌云道:“馬上安排人將馬大夫傳來問話。” 等凌云傳訊回來,呂文正道:“凌統領,我與徐先生正在討論第二件事情。” 凌云道:“何成麟的事情?” 呂文正道:“對!凌統領,你能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今天晚上與你交手、救走練南春的鬼譜人就是他么?” 凌云搖搖頭道:“沒有,我只能憑直覺判斷;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所以當時我也曾曲意試探。” 呂文正道:“他承認了?” “當然不會!” 呂文正道:“這就難了,只憑模糊的直覺而沒有切實的證據,又怎可妄下定論?” 徐直道:“再說,何成麟乃是皇親國戚,他的父親何禹廷與我們一直不睦;所以在此事處理上一定要慎重。” 凌云道:“即使那鬼譜人不是何成麟,但這位何府大公子卻也絕非善類。 “一個月前的那天晚上,他便跟蹤我,被我發現,當時我只與他較量了一次,便知他功力造詣之深,絕不在我之下!” 二人詫異道:“哦?會有這種事!” 凌云道:“若說這位何大公子果真清白,他為何身懷絕技而深藏不露呢?此其一。其二,他深更半夜黑衣蒙面跟蹤我,目的何在?其三,他還是半路出家,認祖歸宗者,身份豈不可疑?” 呂文正捻須沉吟,“此事你們先不要聲張,只靜觀其變,以免打草驚蛇、壞了全局,待時機成熟再作道理。如今首要的是先處理江春的事!” 凌云、徐直對視了一下,齊聲道:“是,屬下遵命!” 江春如今正木然地躺在床上,不食不動,形如死人。 他的傷處早已有名醫包扎處理過了,不足為慮;何況此刻他最痛楚之處并不在于他的傷體,而在于他的傷心。 包圍于他眼前的首先是歐陽貞那淋漓的鮮血,然后是一張張猙獰恐怖的面孔,有李瑞允,練南春,羅振義,肖勇年…… 然后便是一片死灰般的空白。在這一刻,他的心冷了,血也冷了。 窗戶紙此時已經泛白了。他昏昏然,茫茫然,瞪著一雙空洞的眼睛,不知道下一步等待自己的將是什么。 門在此時忽然開了,一個人影疏忽閃了進來,到了他的近前。 一顆,兩顆,落在他的臉上,滾燙滾燙的,是眼淚。 他的心劇烈地顫抖起來。他不敢去看她,轉過臉閉上了眼。 來的人正是呂秋月。 呂秋月見他這幅模樣,更覺怨恨,澀聲道:“江春,你……你居然連我也欺騙,我……我真恨死你了!……” 江春此時倒覺得無所謂了,他漠然道:“小姐,隨你怎么說好了,現在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別無所求,只求一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