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場宴席大約三更天才散。江春郁悶地回到自己住處,身子一斜,疲憊地倒在床上。他覺得自己實在太累了。 這時他忽然覺得有點異常。急忙起身,點上燈火。 原來,在床頭木板上以袖箭釘著一幅白綾,上面字跡斑斑。 是什么人寄的?他急忙沖出屋子,但見碧空如洗,四下空曠,哪里還有人影? 他輕嘆一聲,返回房中,取下字鑒,借著閃爍的燭光,但見上書:“江春,望見字后于明日未時正城外四方亭一敘。呂秋月。” 呂秋月?江春的心驀得跳起來。睹物思人,望著這娟秀的字跡,不由地想起了歷歷往事…… 此時乍見書信,他心里不由一陣驚喜;但輾轉思來,他的心又沉了下來。 呂秋月忽然寄字鑒來干什么?而且又是以這種方式。分析一下面前的局勢,他不難猜出呂秋月如此神秘地約見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 此時真的是舊愁未去,新的煩惱又在折磨他了。 他思之再三,只覺得心亂如麻,后來索性將袖箭折成兩段,摔在地上。 凌云寄下字鑒后出了丁府。現在他已感覺到后面有人在跟蹤自己。 令他吃驚的是對方的功力造詣高深莫測——連自己都不知道何時被此人跟蹤上的。 僅此一點,他已知此人武功造詣之深不在自己之下。他漸漸放慢了腳步。 憑著自己對京城道路地形的熟悉,他拐進了迂回曲折的小巷,如行走迷宮般往前走著。 那人果然一時迷了路,在他略一遲疑時,凌云已從天而降般堵在了他的前面。 凌云見對方身形矯健,黑衣蒙面,不由冷笑:“閣下一路追蹤在下,意欲何為?” 黑衣人冷笑道:“凌統領深更半夜,潛入私宅,難道就光明正大了嗎?” “隨你怎么說都行。現在我只想知道,閣下到底是什么人?”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當然。”凌云話音未盡,忽然出手如電,長劍如虹,直取對方面門。 黑衣人急忙一探手,怒劍狂花,恰到好處地迎上了凌云凌厲的劍鋒。 雙劍相接,兩股強大的功力流過劍身,凝聚于劍尖上,恍如一泓秋水,金星四濺,令人凄神寒骨,膽戰心寒。 兇猛的氣勢,竟使得樹上落葉繽紛,鳥兒亂鳴。 而二人此時也領略到了對方的厲害,同時后退四五步,勉強剎住身形。 黑衣人道:“凌統領果然名不虛傳!” 凌云亦贊道:“閣下真是武功蓋世,在下佩服!” 他忽然頓住。原來他發現,也許是由于方才二人對峙時罡風太過兇猛,亦或對方臉上的黑巾當初便未系牢,天意如此竟使得它自動脫落下來! 黑衣人亦覺不妙,慌忙掩飾已來不及。 凌云已經看到了他的面目:原來這人竟是何府大公子何成麟! 這一發現太出人意料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凌云真的做夢也不敢想象:眼前這位造詣精深的武林高手,竟會是傳聞中手無縛雞之力、嬌生慣養的何府大公子。 由此他又想到:聽說這位何府大公子是中道認祖歸宗的,由此豈不更令人懷疑其身世之凄迷? 何成麟見凌云滿臉疑惑,冷冷道:“凌云,你很奇怪是不是?” 凌云淡淡一笑,幾分揶揄道:“是啊,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有趣!改日我想我應該到貴府上向令尊令堂道賀:得此成龍之子,他們可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啊!” 何成麟對之恨極,冷冷道:“我想你還應該多帶幾個人去。用你們官府的一句話是:一面之詞,何足采信。” 說畢,長笑一聲,轉身而去。 何成麟一邊走一邊閃動著充滿殺氣的眸子,心中一遍遍重復著“凌云”的名字。沒有人能猜得透他此時正在想什么。…… 凌云同樣在反反復復思考著剛剛發生的事情。今日的事情,令他對這位養尊處優的何府大公子從此刮目相看了。 抬頭望望天際,月亮已過中天,該是下半夜了,他腳下加緊往府中趕。 忽然他覺得一陣耳鳴胸悶。他知道:這一定是方才與何成麟劍勢對決時受了內傷,不過好在傷的不是很重。 當他一步一挨回到府中自己的住處白云軒時,已是筋疲力盡了。這時他忽然在想:不知何成麟會不會也像我一樣? 他無力地推開房門,手發抖之下,門咣的響了一下。 房內竟還亮著燈光,母親阮夫人正坐于自己床上,這使得他有些詫異:“娘,您怎么還沒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