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只見章居庸微微一笑,目視慶元子道:“我聽殿主方才所言,似乎……跟豫章郡的戴山侯有些誤會?” “戴山侯?” 慶元子臉色陡變,稍一轉念就反應過來,旋即重重點頭:“誤會!確實是誤會!與齊校尉一般無二的誤會!” 畢竟章居庸可是剛剛才說過,那豫章郡便是曾經的姜姓鄣國!誰知道這位武德將軍與戴山之神之間有什么貓膩? 章居庸只說自己不與任何世家、宗派的掌權人以及在職實權官員結交,可沒說不與自家祖地的山神結交!那戴山之神雖有侯爵在身,但確實算不上什么正經官員。 武德將軍聞言不置可否,復又追問了一句:“戴山侯的使者當真挖掘了古巢故道的鎮物?甚至還是伙同彭澤使者、羽林校尉一起挖的?” 慶元子皺巴著那張獅臉,毫不猶豫地搖頭否認:“絕無此事!巢州至今安定如常,足見那古巢故道的鎮物未曾受損!” 這一次,章居庸終于輕輕頷首:“既然如此……殿主可愿稍稍提攜后進,讓一讓這些年輕人?” 聽見這話,摶象殿主立刻躬身而拜:“慶元子敢不從命!” 如此一來,再也沒人對武德將軍的安排有異議了。 齊敬之起身之前,本有心想問一問戴山之神的詳情,見此也只好暫且壓在心里。 畢竟那個已經受封神侯的三眼石人偶崛起之日,便是戴山長清觀覆滅之時。觀中那個受反噬而死的老觀主跟老魏有些交情,當初老魏聽聞噩耗,還很是傷感了一回,少年對此就不免有些掛心。 至于那個立志奪回戴山、重建長清觀的年輕黑衣道士,看樣子此生怕是壯志難酬了。 就在這時,慶元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主動湊到少年身邊,低聲道:“當日那個紙甲人的底細,連同他背后聶婆子的消息,貧道已經探查明白。齊校尉若是感興趣,待會兒出來不妨等一等貧道。” 齊敬之當然有興趣。 當初那個紙甲人意圖偷襲沐瑛仙、搶奪青洪公玉枕,結果先是被慶元子煉度成了外道護法之靈,又被他齊敬之一刀砍成了兩段。 最后其中一段被天地玄鑒吞噬、融入了曾經的黑煞尸,剩下一段挨了辛長吉一箭,徹底灰飛煙滅。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多,但齊敬之有理由相信,慶元子不會代為遮掩,反而很可能會在需要的時候替他宣揚出去。 如此一來,他就是想不感興趣都不行。 更別提那紙甲人能夠御使黑煞之氣,明顯跟盜玉枕的黑驢精是一伙,說不得還能跟白仙教扯上關系…… 齊敬之心里轉著這些念頭,替般般收好了金猊香爐。 他將小家伙抱在懷里,在其余四人的簇擁下走入大殿,沿途再沒瞧見半個人影,就好像整座七政閣的護衛只有章居庸一人。 又或者閣中的星君閣老們本就不需要護衛,章居庸的主要職責其實是觀察平露之樹樹冠的變化,順帶親自用屁股感受華平之草的軟硬。 這時再回頭審視他的官職,所謂開陽輔弼,往大了說是輔佐開陽君的危木歲星之政,往小了說就是看管樹木花草。 所謂武德將軍,則是每日觀察記錄王者之政的得失、王者之德的盛衰,這樣一位將軍自然要有相匹配的武德,否則只怕活不長久。 齊敬之等人走進略顯陰暗的古老殿堂,放眼看去盡是高高的書案和層層疊疊的書架,而且無論是書案還是書架,皆被厚厚的卷宗和書冊占滿,卻依舊瞧不見幾個人影。 大殿中央僅剩的一塊空地上,一個小火爐燒得正旺,爐子上架著一個鐵茶壺,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火爐旁的地上一左一右擱著兩張坐席,一個老者和一個青年人相對而坐,視線都集中在鐵茶壺上。 齊敬之咧了咧嘴,只覺這景象、這做派似曾相識,雖不知這兩人和壽跋是誰學的誰,但章居庸的熱茶來自何處已是顯而易見。 聽到了動靜,那老者扭過頭來,笑呵呵地道:“來啦?” 他笑起來一臉的大褶子,頭發花白、身形枯瘦,襯得身上那件灰袍愈發寬大。 可就是這樣一個貌不驚人、垂垂老矣之人,落在眾人眼中卻仿佛通體散發著光彩。 那光彩明亮而不刺眼,有些像是冬日之陽,卻殊無溫暖之意,反而透著一股子清冷陰寒,這也讓老者的笑容看上去少了幾分親切、多了幾分蕭索。 驪山廣野連忙上前行禮問安:“驪山廣野見過天璇君!” 緊接著,他又朝另一位青年行了一禮:“見過搖光君!” 比起坐姿隨意而懶散的天璇君,看上去要年輕俊朗太多的搖光君即便席地跪坐,身板依舊挺得筆直,發色暗紅,緋衣而赤甲,一對眉毛泛著赤金之色。 與天璇君有些相似的是,搖光君身上的種種赤色同樣不能給人熱烈溫暖之感,反而透著莫名的肅殺之意。 北斗四魁之天璇,主月法而秉太陰之政,道門尊之為巨門星君。 北斗三標之搖光,主剽金而秉太白之政,道門尊之為破軍星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