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二位不妨在此地當眾歸還對方的……遺失之物,你情我愿、童叟無欺!有章某作見證,諒也沒人敢說什么怪話!” 聞聽此言,慶元子的臉色別提有多精彩了。 齊敬之也沒想到這種地方竟然還有起哄架秧子的。 說實在的,他可不懂什么焚香食氣法門,那個金猊香爐的價值未必就能比得過一具亡人衣尸。 尤其在四具亡人衣尸中,單論質地,這件慘綠袍子排在首位。若是交給稷下老兢,說不得能換到許多有用之物。 “般般!” 聽到小家伙的叫聲,少年立刻微笑起來,種種權衡謀算盡數拋在腦后,飛快朝那位章將軍抱拳道:“將軍所言,正合我意!” 話說到這個份上,慶元子也只得接下所謂的好意,拱手道:“貧道敢不從命!” 于是,堂堂青玄太乙宗的摶象殿主、鉤陳院騶吾軍都督府的羽林校尉,便在大齊中樞七政閣的中庭里做了一筆小買賣,彼此……皆大歡喜。 齊敬之接過金猊香爐,看也不看就遞給了般般把玩。 慶元子則是周身騰起九彩霞光,霞光里更冒出一頭四首金獅,輕易便將慘綠袍子的陰氣壓制、煉化。 “道種四轉!” 齊敬之盯著比在巢州時多出了一個頭的金獅,心中暗自凜然。 至于那位自告奮勇充當見證人的章將軍,此時則笑得很是開懷。 他從幾案上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那豪邁架勢看著不像喝茶,倒像是在痛飲美酒。 眼見慶元子退到一邊、專心煉化慘綠袍子,驪山廣野從黑安車上一躍而下,朝章將軍恭敬施禮、高聲言道:“驪山廣野見過開陽輔弼武德將軍!” “在下奉鎮魔院渾天監察司魯公之命,送麟山幼主般般拜謁閣老、入覲國主,還請章將軍通傳!” 臨出門前,壽跋曾介紹過七政閣的諸般人物,此時聽見驪山廣野的稱呼,齊敬之心頭恍然,原來眼前這位就是輔佐開陽君、專司七政閣宿衛的武德將軍了。 于是,以少年為首,四名鉤陳校尉齊齊抱拳、先后唱名。 武德將軍相貌平平,看上去大概三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血氣旺盛之時,只是人不可貌相,修士的年紀更不可以常理度之。 他等眾人皆報過姓名和職銜,提筆在卷冊上記了幾筆,這才抬頭看向齊敬之,沉吟道:“大齊鉤陳院……騶吾軍都督府……羽林校尉齊敬之?” 少年微怔,旋即越眾而出,再次施禮道:“正是!” 武德將軍端坐不動,上上下下將少年仔細打量個遍,忽地點頭道:“羽林衛這名字起的不錯!就是碰上脾氣爆些的閣老容易挨揍。” 他揶揄了一句,不等齊敬之回應便自顧自說道:“本官章居庸,源出姜姓鄣氏,始祖鄣穆公乃太公曾孫、丁公之孫,亦是姜姓鄣國的開國之主。” 章居庸略作停頓,看著一臉驚愕之色的少年,語氣里帶著莫名的愉悅:“嗯,正如你心中所想,本官與九真丁氏、掖城崔氏同屬丁公一系?!? “雖說歲月久遠、血脈已疏,但勉強也能攀上遠親。如今這兩家……似乎都巴不得你快點去死啊?!? 齊敬之原本聽得有些懵,聞聽此言反倒鎮定了下來,當即不答反問:“那章將軍呢,也想要下官去死么?” “本官?” 章居庸似乎并不是一個能繃住笑的人,略作沉默之后忽然就哈哈大笑起來。 “姜姓鄣國早被大齊所滅,成了如今的昌州豫章郡,而當時領軍滅國之將正是出自九真丁氏和掖城崔氏的老親!至于理由么……” “這些摯愛親朋一致認為,鄣國宗室已經被源出東夷太昊的任姓章氏鳩占鵲巢,若不犁庭掃穴、正本清源,則東夷任姓之國便要復辟于東荒了!” 章居庸猛地收住笑,目光灼灼地盯著齊敬之:“鳩占鵲巢啊……聽上去是不是很耳熟?” “你問本官作何想法?姜姓鄣氏失去了曾經的都邑,只能去掉右耳刀,成了如今無國可歸、寄身大齊的姜姓章氏,愈發與任姓章氏難以區分,這些全都拜丁氏、崔氏所賜。” 驟然聽到這樣一段古史,包括齊敬之在內,眾人大都有些入神,唯獨驪山廣野的臉上有些不自然。 姜姓章氏在族氏上的變化,與姬姓驪氏改稱酈氏恰好相反,而酈氏其實并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城邑,比起占據王都外郭的東郭氏差遠了,其改氏之舉多少有往自己臉上貼金之嫌。 于是眾人之中,反倒是章居庸本人的神情語氣最是平靜,沒有什么仇恨之意流露,也不知是他寄人籬下、刻意隱忍,還是年代久遠、早已釋懷。 齊敬之覺得多半是后者,否則以此人的出身,若是依舊心懷怨憤,絕不可能取得國主與閣老們的信任,擔任開陽輔弼這樣的要害官職。 就聽章居庸繼續道:“齊敬之,既然那兩家都不待見你,本官自然不能如他們的意。你今后來此候見時,大可以到我這里飲上一杯清茶?!?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