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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豹連人帶牛金光燦燦，兩只形似金雀的異鳥從背后長刀中飛出，圍繞刀主盤旋起舞。

    竹牛通體碧光瑩瑩，與哥舒大石的一對(duì)青玉碧眼交相輝映。

    “汪汪汪！”

    幾聲犬吠驀地傳入眾人耳中。

    緊跟著就有一條黑色幼犬猛地從那口水井里躥了出來，驚慌失措地從哥舒大石和竹牛身旁逃離。

    只是它才脫離了竹牛那辟邪御鬼的碧光，又被天地玄鑒的清光照個(gè)正著，驚惶之意絲毫不減，卻又不知該逃向何方，竟是在原地打起了轉(zhuǎn)，口中嗚咽連連。

    “嗯？星吒婆？”

    哥舒大石猛地跳將起來，掌中已是多了一柄黑漆漆的鬼刀，更有一頭猙獰刀鬼腳踏群妖，倏然浮現(xiàn)在他的身后。

    這刀鬼無聲咆哮，同時(shí)探爪在腳邊一撈，已是抓了一個(gè)穿黑色錦袍的老太婆在手，而刀鬼的氣息也隨之發(fā)生了某種微妙變化。

    “且慢動(dòng)手！”李神弦低喝一聲，同樣是一躍而起。

    眼見哥舒大石很給面子地止住了身形，這個(gè)巴州漢子朝對(duì)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旋即看向齊敬之，臉上露出愧色。

    “大人容稟，這黑犬并非星吒婆一類的邪祟，而是井之精，在壽長史那里也是備了案的。屬下一時(shí)事忙忘了稟告，還請(qǐng)大人治罪！”

    “井之精？”

    齊敬之從哥舒刀鬼身上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兩只頭戴髑髏、望天參拜的紫狐，朝李神弦擺了擺手，以示并不見怪。

    他這幾日時(shí)常東跑西顛，將營中雜事都交給了李神弦，以至于有些事情還真不如對(duì)方知道得清楚，此時(shí)就不免有些好奇：“治罪就不必了，壽長史有沒有跟你說過，這條狗有什么用處？”

    李神弦感激地抱拳行了一禮，接著臉上忽多了幾分古怪之色：“壽長史說，井精，名必，狀如犬，肉五斤，可……烹而食之……”

    “烹而食之？”

    齊敬之的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這只黑犬應(yīng)是他所見過的最平平無奇的精怪了吧？

    見狀，李神弦又補(bǔ)充道：“其實(shí)它并不是井精的本體，甚至算不得有情生靈，每次烹食之后，只要井中水靈不竭，幾天后這條黑犬便可復(fù)生。嗯，跟這兩位遼州兄弟提到的搖牛很有些相似。”

    聽到這里，少年校尉已經(jīng)差不多心中有數(shù)。

    一百巴州弓弩手雖然跟著李神弦投靠了他齊敬之，但依舊以巴州猛虎的親信部曲自居，有什么好東西都只想著自家統(tǒng)領(lǐng)，而李神弦自己也有借此鞏固地位的心思，這種情形在短時(shí)間內(nèi)怕是難以扭轉(zhuǎn)。

    齊敬之對(duì)此心知肚明，除了恩威并施，剩下的便是日久見人心了。

    于是，他冷不丁問了一句：“李神弦，這黑犬的五斤肉吃起來滋味如何？”

    聽少年校尉忽然有此一問，李神弦就知道自己在方才的言語中露了行跡，竟罕見地有些赧然：“味道很是……很是鮮美……”

    “屬下頭一次吃到這黑犬肉，還是底下的兄弟們送來的，當(dāng)時(shí)只以為是他們不知從哪兒打殺的野狗，吃進(jìn)嘴里才察覺有異，詢問之后又稟告了壽長史，方才知曉了來龍去脈。”

    “屬下不曾向大人稟告此事，其實(shí)也并不全因事忙，而是因?yàn)榇巳形磸?fù)生，就沒……沒好意思……”

    齊敬之見李神弦聽出了自己問話里隱含的敲打之意，而且態(tài)度尚可，當(dāng)即見好就收。

    他渾不在意地?cái)[了擺手：“好了好了，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對(duì)了，咱們都督府除了井精黑犬，還有沒有旁的精怪？”

    李神弦搖了搖頭：“這幾日屬下沒聽下頭的兄弟稟告過，許是并無別的精怪，又或許已經(jīng)被打殺吃了也未可知……”

    話音才落，一旁的童蛟海便遲疑著開口：“卑職好像在茅廁里瞥見過一頭小豬，全身都長著眼睛，一晃就沒影兒了，當(dāng)時(shí)卑職只當(dāng)是自己看花了眼……哎呀，那東西臟不唧唧、怪模怪樣，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滋味如何？”

    齊敬之嫌棄地瞪了這廝一眼：“既然是你瞧見的，那就由你去核實(shí)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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