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耕道得道、樹德得德-《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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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見他心灰意冷、滿面頹喪,心中甚為不喜,便故意激怒他說:你名為子周,可哪里算什么周全的人?堂堂軍侯世家的傳人,竟然想要‘歸耕’?今后不如就改個名字,喚作雍門耕,字子牛!”
“沒想到那后生竟是毫不在意,哪怕天降大雪,仍舊直挺挺地跪在門前苦求,竟是跪成了一個雪人,也將我老頭子的心腸都跪軟了?!?
聽到此處,齊敬之豈能不心生感慨,便忍不住插言道:“雍門氏的事情晚輩也聽說過一嘴,若非樂安侯寄情音律、有意歸耕,多半就無法保全性命和家族,那才是真的不周全?!?
魯公眸光幽邃、緩緩搖頭:“市井流言、狐鬼之說,豈能輕易相信?反正就老頭子所知,前兩代雍門家主皆非將才,卻又沒有自知之明,自己跑去戰場上尋死,國主也不可能總攔著。偏偏雍門子周心思極重,整日里憂讒畏譏、戰戰惶惶……”
“嗐,操琴與作詩類似,或為言志、或為娛情,雍門子周這樣的性子,跑去修行琴道,怕是活不長久……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嘛!”
魯公明顯對雍門子周不大看好,卻對童蛟海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老頭子識人無數,一見你小子方才攀登祭壇的做法,就知道你是塊上好的滾刀肉,骨子里就帶著一股子混不吝的兇頑之性,將來只要小命硬一些、運氣好一些,總能做些成就出來?!?
“你小子的命硬不硬,老頭子說不好,但既然跟了齊敬之,這運氣就著實不錯,索性今日就將《歸耕》琴譜傳給你!”
“耕道得道,樹德得德,你童蛟海能從心田里種出什么玩意來,老頭子我拭目以待!”
話說到這個份上,童蛟海再不情愿,也只得跪地磕頭、感激涕零了。
眼見魯公一指點在童蛟海額頭,齊敬之明知渾天司司正在通過這種方式往鉤陳院里落子,卻委實說不出個不字。
他與韋應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俱是心照不宣。旁的不提,今后若非迫不得已,騶吾軍應是不會與渾天司交惡了。
等到魯公傳法完畢,齊敬之便對童蛟海笑道:“魯公厚賜于你,我這個做上官的也不好太小氣,便傳你兩首戰陣之曲吧,以詞為主,你今后自己譜曲便是?!?
少年校尉所謂的戰陣之曲,一者是虎君道人驅使眾倀鬼所唱的《猛虎行》,二者是安豐侯丁承淵以《虎鈐經》催動的無名戰歌。
齊敬之并不藏私,當眾將這兩首戰陣之曲吟唱了一遍,聽得眾人頗有沉郁悲涼、壯懷激烈之感,便是魯公也忍不住以盤螭杖擊節應和。
兩曲聽罷,童蛟海自然是大恩無以為報,愿為校尉大人效死。
魯公則是贊許頷首:“這樣兩首曲子,須得昂藏大漢,執銅琵琶、鐵綽板,擊缶而歌、擂鼓作舞,方能得其神髓精義!”
齊敬之回想當日虎君道人和丁承淵斗法的情景,也覺得理應如此,當即連連點頭。
“雖然明知你小子是有意試探,但這兩首曲子確實頗合我老頭子的胃口,總不能白聽不是?”
魯公看著少年校尉呵呵一笑,終究是漏了些許口風:“丁承淵的案子有些麻煩,然而將才難得,他這回應該是死不了的。反倒是押送他的兩百甲士在路上已經死了大半,好在領頭的那兩個百騎長手段夠硬,不日就能抵達王都?!?
“至于天衣教,冀安世死了族人,自是頗為上心,整日里指手畫腳,督促五云司和州郡鎮魔衙門全力偵辦,想來短時間內無論是天衣教還是冀安世,都不會來找你的麻煩。”
聽見這話,齊敬之略略放下心來,朝魯公無聲抱拳,依舊承了這份人情。
魯公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閑話已經說完,等我老頭子忙完手里的活計,咱們就可以談一談正事了?!?
齊敬之這才想起來,方才三人挨個接受對方指點,竟是忘了這趟過來是為了般般請封的事情了。
當下就見魯公舉起盤螭杖,朝天一指、口中大喝:“地無精氣,以星光為精氣;地無吉兇,以星氣為吉兇!”
話音才落,漫天星光大盛,色彩繽紛、各有玄妙的光華交相輝映。
赤金螭龍沖天而起,在星光之海中肆意游曳,身后還拖一道絢爛光影。
魯公又將盤螭杖往地板上一墩:“地運有推移,而天氣從之;天運有轉旋,而地氣應之!”
祭壇下方的大地登時隆隆而動,那座原本緩緩增長的小土丘驟然拔地而起,將高禖壇徹底負載其上。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高禖神還不歸位!”
此言一出,祭壇東陛上倏然浮現一道模糊身影,遍體星輝、腰纏紅線。
與此同時,堆積在東陛上的金帛青珪自行聚攏一處,飛快融成了一尊身披金袍的青玉神像。
東陛上的模糊身影分別朝著天上的赤金螭龍和祭壇上的魯公拜了三拜,旋即走入了青玉神像之中。
玉像的五官陡然生動起來,金袍腰間更悄然多出了一條大紅錦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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