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這漢子對少年的稱呼便悄然變化,從“你小子”改成了“齊兄弟”。 齊敬之哈哈一笑:“我與李兄相比也不過稍勝一籌,我做營尉是屈才,李兄定也是感同身受了?” “稍勝一籌”這四個字著實刺耳,李神弦臉上的橫肉抽動了一下,毫不猶豫地再次出手,接連狠狠拍在少年肩頭,將那處的甲片砸得鏗鏗作響。 齊敬之不動聲色地將右腳后撤半步,這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他連忙轉換話題:“方才李兄說認錯了人,不知兄弟們在此處埋伏,原本是要對付何人?” 誰知不問還好,他這一問,周圍的糙漢子們登時發出一陣哄笑。 李神弦嘴角一咧,臉上橫肉隆起:“自然是碰上誰就埋伏誰!” “齊兄弟初來乍到,不清楚如今這鉤陳院中的形勢。這些日子以來,不斷有來自大齊各處州郡的軍漢奉命趕來。大伙兒互不統屬,又是在本地橫行慣了的,自然是誰也不服誰,整日里互相不是比試就是斗狠,非得分出個高下不可?!? “我老李不才,僥幸打出了些許威名,與另外幾個硬茬子彼此奈何不得,就商量著每日輪值,給新來報到的刺頭一個下馬威,省得那些愣頭青不安分,攪得大伙兒都不得安寧?!? “今日便是咱們一百巴州弓弩手輪值,沒成想遇上了齊兄弟,還真是不打不相識!” 齊敬之點點頭,對方所言乍一聽很是讓人絕倒,純屬吃飽了撐的,然而軍中可不正是如此,從來是拳頭最大、強者為尊。 念及于此,他若不經意地瞥了李神弦腰間一眼,卻沒瞧見鉤陳院的令牌。 “君上把這些驕兵悍將放養在鉤陳院不聞不問,更不授予軍職,難道是想要他們自己先行決出高下?怪不得方才李神弦見到令牌和騶吾幡,竟會那般惱怒,以至于沒忍住脾氣口出怨言?!? “如此一來,任誰瞧見我這令牌,知道我已經內定了一個騶吾軍都督府的營尉軍職,怕都要視我如仇讎,恨不得殺之而后快了?!? 念及于此,齊敬之便笑得愈發和善。 他回身指著斑奴的騶吾幡,輕描淡寫道:“當日我這坐騎偶然得到一面騶吾幡,大司馬正好在場,將之視為祥瑞吉兆,當即決定設置騶吾軍都督府。此事不過是機緣巧合,與小弟其實沒什么相干?!? 哪知李神弦聞聽此言,神情卻陡然鄭重起來:“原來竟是天授么?怪不得齊兄弟能得大司馬青眼,先于我等凡夫莽漢得授官職!” 一旦看對了眼,這漢子對齊敬之的觀感竟是來了個大轉彎。 在他此時看來,眼前這少年單單是修為和性情就值得結交,更別提對方明顯與大司馬關系匪淺,這就不僅不能得罪,還得大力交好才行,尤其對方今日孤身而來,正是最需要人輔佐的時候,當真是天賜良機!否則他們一百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巴州弓弩手,何時才能出頭? “哎呀,李兄謬贊,敬之愧不敢當!” 齊敬之卻是連忙擺手,冷不防竟有一支四棱黑羽箭從袖口中掉了出來。 “啊呀!” 少年口中驚呼,連忙彎腰將羽箭抄在手中,又朝目光灼灼的李神弦笑道:“險些忘了此物!” 他湊到對方近前,以靈氣將自己的話音約束成線:“好教李兄得知,這支羽箭乃是敬之煉化梅州將軍煞所得,正所謂憐子之情、喪子之痛,直指命關、喜見夭亡……持此箭喚名射人,可以亂心神、奪壽算!” 說罷,少年竟是不由分說,把將軍煞羽箭塞到了李神弦的手中,還不忘大聲宣揚:“李兄神射、世所罕見,這支神箭合該歸李兄所有!” 再看李神弦時,這個巴州漢子已是瞠目結舌,絲毫沒有掩飾心頭的驚愕。任誰見了他此時模樣,都能意識到那只所謂神箭的不凡。 齊敬之卻是淺淺一笑,兀自有些難為情地道:“只是有一條,因為小弟煉制手法之故,這支箭應是無法對小弟起效的,而且若是與小弟相隔太遠,其功效便有可能大打折扣,甚至變成無用的死物也未可知?!? 他之所以這樣說,便是因為高天丈人的靈性被天地玄鑒所拘,絕無可能反過來對付他這個天地玄鑒之主,而且將軍煞羽箭與只是個承載之物的亡人衣尸相比,其異能明顯與高天丈人的聯系更加緊密。 總而言之,齊敬之有天地玄鑒在手,根本不怕李神弦亦或是別的什么人以此箭反噬于他,反而將軍煞羽箭的功用一旦為人所知,亂心神的功效就算是廢了,至于奪壽算……也與斬奪壽元的煎人壽有所重合,同樣可有可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