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善惡一念、恩仇在心-《嚼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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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等它真正逃離,那霧氣之中驀地亮起一輪圓月,不由分說便將慌不擇路的白紙燈籠吞了進去。
借著霧氣遮掩成功守株待兔的天地玄鑒仍不滿足,轉頭就沖向了濃霧深處的那頭黑牛。
驚怒交加的哞叫聲陡然大作,然而只是片刻后就消隱無蹤。
原本濃郁得化不開的白霧肉眼可見地稀薄起來,不多時就只剩下絲絲縷縷的秋日霜露之氣。
天地玄鑒志滿意得地飛了回來,鏡面之中立著兩座黑漆漆的石碑,碑頂各自懸著一盞白慘慘的紙燈籠。
“路煞尸,迷途之憂、歧路之苦,徘徊于道、為人指引,善惡參半、生死殊途,性寒、味辛、無毒,障眼目、擋煞氣、通幽冥。”
齊敬之的目光落到兩座石碑的碑文上。
這兩座石碑名目相同,最上方都刻著“擋箭碑”三字,其余文字則不甚相同。
一座石碑上寫著:“弓開弦斷,箭來碑擋。左往布袋澗,右往六桂樹。”
這一對路煞尸乃是齊敬之于前日夜里所得,當時他便是路遇一團白光,被其貫通幽冥、改移道路,徑直引去了布袋澗。
那布袋澗山壁高聳、內里幽深,與小松山那處上清大洞三景靈壇所在的山澗頗有些類似,若是尋常人失足落下,斷無活命之理。
齊敬之略一打量就偏轉目光,看向才煉化的另一座石碑,就見上頭寫著:“花根穩固,易養成人。東往歇馬橋,西往雞鳴寨,南往白棗林,北往牛頭崖。”
想到先前那黑路神顯現的黑牛之形,他便冷哼一聲道:“果然是善惡參半、生死殊途!這是存了謀財害命之心,想把我引去牛頭崖摔死。”
兩座石碑的碑文末尾還有立碑人的名姓和立碑的年月日,只是剝蝕殆盡,已經難以分辨。
據齊敬之所知,這所謂的擋箭碑乃是梅州當地風俗,靠著立碑指路的功德,給自己或家人避煞擋災,又或者保佑兒女平安長大,也有求長命富貴的。
這些擋箭碑立在道路岔口,吸納行人念頭和山中地氣,年深日久之下,其中一些就不免生出靈異,化為了所謂的路神、路鬼,也算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了。
這種精魅雖然都會為人指路,但許是吸納的念頭駁雜,又或者受了不同的山氣熏染,竟是有善有惡,使得梅州百姓又敬又畏,輕易不會在夜里趕路。
齊敬之聽說此事,反而改作夜行,遇到心懷善意的路神便以買山錢酬謝,遇到害人的自然是打殺煉化了賬。
眼見霧氣消散得差不多了,前方顯出一處路口,卻是個十字通衢,只是并無擋箭碑指路。
齊敬之將天地玄鑒收回,尋思道:“我從西面的雞鳴寨而來,要往東邊歇馬橋旁的客棧落腳,那白棗林和牛頭崖卻是無暇得見了。”
他看準方向,朝東邊的路口一指。
斑奴立刻嘶鳴一聲,發足狂奔起來。
一人兩獸復又行了小半個時辰,就見前方溪水潺潺,溪邊松樹蒼翠,溪上石橋飛架。
斑奴駐足橋西,不再向前。
齊敬之抬頭望望天色,眼見得白露曖空、素月流天,云中忽有一鶴飛過,鶴唳悠揚、聲傳林野。
秋老漫天霜,月出碧云間。一溪松色古,半夜鶴聲寒。
齊敬之收回目光,繼而看向石橋上那幾個正在嬉戲打鬧的褐衣孩童。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翹,笑得很是和善:“請問此地可是歇馬橋?那歇馬棧又在何處?”
石橋上的褐衣孩童共有七個,容貌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聽見齊敬之的問話,大多數孩童只顧玩耍打鬧,竟是理也不理。
只其中一個童子扭頭看向少年,脆生生地道:“你這人惹了大禍,現在掉頭還來得及,那歇馬棧可去不得!”
齊敬之一怔,不由訝然問道:“這可奇了,我怎么不知自己惹過什么禍?”
童子眉毛倒豎,沒好氣道:“騙你做甚?我聽說幾日前那布袋澗的路神竟是被人誅滅了,此刻你身上兀自沾染著路神怨氣,定然是那個禍頭子無疑,怎么還敢在這條路上走,還一路奔著歇馬棧而來?”
齊敬之低頭在身上看了看,隨即抬頭笑道:“我雖然境界不高,但對氣息還算敏銳,若說如今身上還有路神怨氣殘留,那也應是牛頭崖路神的,至于布袋澗路神,都了賬兩天了,哪還能存下半點氣息?”
他眸中火光跳躍,同時翻轉腕口,掌中登時多了一柄牛耳尖刀,接著便從頭到腳,揮刀虛斬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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