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鹿棲云尋蹤一瞥,見木盒的銅扣上赫然濺了幾點深黑色的血跡,雖不甚起眼,卻是觸目驚心。 他恍若未見,小心翼翼打開木盒看了看,見里頭的東西與自己帶來的大同小異,當即合上放在了一旁地上。 接著,他將木架和方凳依次挪到光線最為明亮的書房南窗下,這才朝驢頭世子笑道:「還請殿下移步。」.z.br> 對于鹿棲云的自作主張,一直默默旁觀的驢頭世子顯得并不在意,反而饒有興致地走了過去,面向南窗坐下,任由少年道士為自己蓋上罩衣。 這位殿下看著窗外葉翠果紅的珊瑚樹,輕聲笑道:「少陽院里的內侍見了本君這顆頭顱,要么面如土色、抖如篩糠,險些將本君抹了脖子,要么手足皆軟,連輕飄飄一柄小刀都拿捏不住。」 「本君一時不耐,失手打殺了幾個!鹿卿性情沉穩,卻不知膽量如何?」 聞言,鹿棲云灑然一笑:「家師當年得到過許多前朝貴人的評語,方才殿下提到的烏頭宰相那兩句算是比較出名的,然而他老人家面上受寵若驚,其實私底下并不滿意,倒是有一句自夸之言,向來少有人知,貧道卻有幸聽過幾回。」 「哦?說來聽 聽!」驢頭世子露出好奇之色,一雙驢眼睜得更大了。 「家師說的是……」 鹿棲云從腰間皮匣子里取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剃頭刀,一字一句說道:「磨礪以須,問天下頭顱幾許?及鋒而試,看老夫手段如何!」 聞聽此言,驢頭世子不由一怔,旋即目露精光:「好!既是有如此雄心手段,鹿卿,你便將本君這張驢臉剝下來吧!」 「殿下!」 書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道驚呼,長須內侍連滾帶爬地撲了進來,冷不防在門檻上絆了一跤,整個人就勢匍匐在地、大放悲聲:「殿下三思啊!」 驢頭世子登時怒目圓睜,訓斥道:「大膽刁奴!誰讓你進來的?莫不是自恃跟了本君十幾年,在這少陽院里頗有幾分顏面,就以為本君舍不得殺你?」 說到顏面二字時,驢頭世子的面皮還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 「殿下恕罪!今日縱是殿下把老奴砍了,老奴也要直言死諫!」 長須內侍連連磕頭、砰砰有聲:「臉上有些許瑕疵,慢慢尋法子醫治就是了,如今就連國主都沒說什么,殿下豈能自暴自棄至此?若是成了無臉之人,殿下今后還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