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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看在眼里，饒是心堅如鐵，一時間也覺側(cè)目，同時心里也有疑惑生出：“這張詭異虎皮自然不會是什么好東西，可下頭這廝明明對吃人情有獨(dú)鐘，為何還硬要將虎皮褪下，甚至褪皮不成竟不惜剝皮自殘？”

    “難道說，它這回再被虎皮包住，不只是變回虎精那么簡單，而是會有什么讓它恐懼的事情發(fā)生？”

    念頭轉(zhuǎn)動間，齊敬之沒有出手阻止，只是冷眼旁觀。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流逝，大殿之中血水橫流，慢慢匯聚成了一處血泊，痛苦的嘶吼漸漸弱了下去，最終消弭無聲。

    一個渾身不著寸縷的光頭男子雙目緊閉，安靜地躺在血泊里，胸口微微起伏，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倒還死不了。

    至于被它撕下來的虎皮，早已詭異地消失無蹤，沒留下半點(diǎn)兒痕跡。

    齊敬之抿了抿嘴唇，嗓音隨即在空寂的大殿里響起：“我相信你曾經(jīng)是個人了。”

    聽到這句話，光頭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白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絲，卻終于恢復(fù)了一絲清明。

    他嘶啞著開口道：“施主這下可滿意了？”

    齊敬之搖搖頭，居高臨下地問道：“剛才那張虎皮是怎么回事？”

    光頭男子凄慘一笑，唇齒間滿是血漬：“小僧是禪宗門人，這一脈本就有禪虎的說法，小僧更是自幼就聽師父講過許多高僧伏虎、猛虎參禪的故事。尤其我資質(zhì)魯鈍、修無所成，更做夢都想如那些禪虎一般，誠心正意、勇猛精進(jìn)，最終得成正果。”

    “后來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位自稱虎君的道士，聽他名號頓覺有緣，就一起坐而論道。他對小僧的志向極為贊賞，更拿出一件斑斕花衣相贈，說只要披上，便可立成猛虎之身，領(lǐng)略到勇猛精進(jìn)的玄妙心境，無論佛法還是修行，皆能一日千里！”

    說到這里，始終以僧人自居的男子緩緩閉上眼睛，語氣里難掩苦澀：“后來的事情，即便小僧不說，想來施主也能猜到了。”

    “虎君？道士？”

    齊敬之暗暗記下這個名字，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無非就是那件所謂的花衣上身之后，你變作了虎形，獸性大發(fā)難以遏制，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了食人的虎精，吃著吃著還吃出心得來了！”

    光頭青年僧人因?yàn)槭а醵啵樕缇蛻K白一片，聽到這話便越發(fā)地灰敗起來了。

    他嘆息一聲，幽幽地說道：“施主未曾化虎食人，自然不知曉猛虎吃人時的快樂。現(xiàn)在想來，那些禪虎聽經(jīng)的故事，恐怕都是前輩們編出來騙香油錢的。小僧若當(dāng)真是猛虎，吃人還來不及，哪有閑工夫悟道修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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