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少年點了點頭,大掌柜繼續說道:“她說的沒錯,她的確是你娘的親妹妹,你和子青的姨娘,她……” 沒等大掌柜說完,少年從中插嘴說道: “爹,你能給我說說娘親的事嗎?這么多年我和子青從來不曾問過,一來是我們早就把琣姨當做了自己的娘親,二來也是怕爹您心中放不下。” 望著面前的少掌柜堅定的眼神,大掌柜想起那兩塊刻有“愛子”和“愛女”的靈位,有些恍惚,隨即便緩過神來。 “好,我便與你說說你娘。” 魏獻親自給魏子庚倒了一杯茶,昏黃的燭火在房間內搖曳,父子倆對坐著飲茶,這是十四年來的第一次。 “你娘啊,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她出身漳州顏家,當代衍圣公便是你的老太爺,早年她因為天資聰穎被當做儒學正統繼承人培養,她也不負眾望成為了那時文林最負盛名的女學士,負笈游學至邊關,那一年見識到民生疾苦的她深知讀書并不能改變百姓的現狀,蠻夷入侵燒殺搶掠,她空有滿腹經綸卻說不走掠奪者的鐵蹄,于是她毅然決然放棄了讀書。在文林嘆息少了一位女學士的時候,她改修武道,那一年她十六歲,天賦異稟之人無論做什么都是天資異稟,一年入境,三年跨入中四境,成為當世最年輕的中四境女子劍修,飛劍斬盡天下不平事,江湖中無人不傾慕這位傳奇的女子劍仙,二十二歲那年她遇到了你爹,再之后便有了你們。” 魏獻抿了一口茶,望著窗外明月,他好似又回到了那個年代,魏子庚則是不斷皺著眉,試圖在腦海中努力腦補出一個具體形象。 一柄飛劍在他的面前,劍脊上站著一個女子,她面容與妹妹有幾分相似,眉心一點紅,白衣翩翩,一手負后,一手掐劍訣,面帶寵溺的微笑看著面前的少年,口中喃喃。 “子庚,你長大了。” 這么多年,這是少年第一次在腦海中對生母有了具體形象,思緒萬千以至于都未能聽書先前父親口中的紕漏。 少年搖了搖頭,將發散的思緒收了回來,轉頭對中年人說。 “爹,我娘是怎么死的?” 中年人表情不變,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這我無法告訴你,這要你自己江湖中走一遭。” 少年站起身,對著中年人說道,語氣無比堅定。 “爹,需要我做什么?” 沒說太多廢話,中年人從書案下抽出一個灰色條狀布包,長三尺有余,放在了少年面前。 少年接過布包,里面放著三節金屬長棍以及一節猩紅槍尖。 “這是……” 望著面前的長棍,少年一時語塞。這是一桿長槍。 “此槍名瀝血,你娘曾經投身邊軍,而這桿槍正是你娘曾經所有,現在便交付于你。” 聽聞此言,少年慢慢站起身,拿著手中的長槍,心頭涌起萬般思緒,這是他娘親的遺物。 “你姨娘為了某些事,將一桿本命文圣筆留在了長安鎮國寺,此物為當年初代文圣刻畫山川地脈,為冊封山水正神的圣旨上披紅所用,極為重要,需要你去將它拿回來。” “山水正神?這世界真的有神仙?” 中年人聽到少年的疑問,笑著說道:“山水正神與朝中官員其實并無二樣,人間帝王統御人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山澤精怪也是一樣,他們依附某處風水寶地修行,而朝廷只有允許,他們才能享受一方的香火供奉,否則沒有了廟宇金身,久而久之他們便自行消散,因此也需要有朝廷冊封才能名正言順。” 少年點了點頭,手中的瀝血槍尤為沉重。 中年大掌柜又拿出兩本秘籍,一本為瀝血槍槍譜《霸王卸甲》,另外一本則是藍色封面的線裝書籍,封面寫著四個字《用器殘篇》。 “子庚,以你的天賦,不出三年你定能那會那桿文圣筆。” 少年拿著秘籍與瀝血槍走出房門,出門前,魏獻對他說道: “你的輕功已經能夠救下子青了。” 一只腳已經踏出房門的魏子庚在聽到父親的話時淚流滿面。 七年前,大掌柜讓他的一對兒女練武,女兒欣然答應了,而身為長子的魏子庚卻怎么也不想學,他覺得當一個游手好閑的少掌柜就挺好,大掌柜只是頗為無奈,但并沒有強迫。 后來少女在習武方面天賦逐漸展現出來,習武不到一年便已近觸及了三品隱元境的門檻,三尺青鋒在她手上使的游刃有余。 第二年春天,庭院內桃花盛開,少女為向自己的哥哥展示所學,縱身越上枝頭,想要摘下最頂上那一枝桃花,不料腳下一滑從枝頭摔落。原本并不應該有什么大礙,可偏偏被一根不知何處而來的斷枝貫穿了右手手腕,幸虧周先生醫學出眾,否則右手都難以保全,這也成了魏獻和周先生心中一道過不去的坎。 如今子青的右手雖已與常人無異,可也沒有拿起佩劍的可能,她徹底放棄了曾經最愛的三尺青鋒。目睹了自己妹妹從枝頭摔落以及知道她時常深夜會將藏在床頭的長劍取出不停擦拭劍身而自己去無能為力的魏子庚,從那之后便跟隨鬼小二苦練輕功,只為了有朝一日在危機關頭能夠有能力救下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可是每當我看到子青永遠都在笑的臉龐以及她時不時顫抖的右手我便無法原諒我自己,她是我的親妹妹,而我沒有保護好她。” 只因為我比她早一刻看到這世間,便已注定,我要永遠保護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