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仗劍破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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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芯恍若浮萍,無根浮游在燈油之內,噼啪淅索的聲響爆開一簇燈花,剎那的光華閃爍而過,照亮了一雙癡傻般的眼睛。
那雙眼睛微微彎起,好似月牙般彎。只因他在注視時止不住的笑,滿臉的欣喜笑容令眼彎在也藏不住喜悅,還有深藏在心底脫涌而出的愛慕。
這雙眼中倒映著一名妙齡女子,在略顯幽暗的大牢中,她好似一朵在午夜悄然盛放的曇花。
曇花不過一現,隨著月光被烏云遮蔽,那副專注的神情便化作了一道僅現認真的側顏。
但那一剎那的美卻被有心之人深刻在心底里、腦海里、眸里。
深筑于宮墻地底的大牢潮濕,空氣中遍布厚積薄發的塵埃。
「咳咳……」江子墨稍稍吸氣便捂拳輕咳,片刻后他看向身前的女子,「地牢寒氣深重,四公主還是早些回去吧。」
劉君悅手捧「春秋」聚精會神地翻頁熟讀,口中說:「不打緊,平日在山上待慣了,下雪天還挑水做飯,這點風我經得住。」
她說話時眼珠猶自一目一行緩緩掃
視,隨即又翻一頁。
而站在一側的小二卻突然上前,悄無聲息地將一裹裘袍輕輕地蓋在她的肩頭。
毛皮上厚實的承載令劉君悅愣了愣,隨即她停下動作扭頭看向小二。
她捏揉著頸上的柔軟毛皮,問:「這是北地的雪貂絨,你從哪偷的?」
「沒偷!」小二梗直了脖子脫口而出,隨即急切解釋,「這是白衣從塞外帶回來的給主人的。主人沒要,賞我了。」
「那你披我肩上,什么個意思?」劉君悅揉著如雪般潔白的絨毛,陰惻惻地笑著說,「我這人手不干凈,到我手上可就沒了。」
「我……」小二剛吐一字就猶豫地頓住話,旋即交疊著雙手,害羞地小聲說,「我送你。」
「大方!」劉君悅朝他翹了個大拇指,然后扭頭看向牢房內的江子墨,「老先生,這段話講的是什么意思?」
劉君悅指起書卷朝內展示,小二立刻殷勤地護著燈火湊過去照明。
江子墨掃視完書卷內的內容,隨即對著劉君悅一通好解釋。等劉君悅搖頭晃腦地連連點頭后,恭敬地說:「四公主,此書乃是王學之道。公主為女子,何必日夜來此禮賢下士,詢問老夫呢?」
大牢的地上很臟,劉君悅就那么隨意地坐在滿地灰塵上。她坐僵了身子,便換了個姿勢,愈發顯現出豪邁的性格。
她用指背敲了敲書卷,說:「我哥說了,他以后當皇帝當累了,還得我上場震九州。」
江子墨聞言登時嚇地連連搖手,他又嚴肅又為難地說:「斷然不可!自古以來帝王無女子,女德不可失呀。」
「嘿~」
這字眼可不止劉君悅一人脫口而出,她身后的小二幾乎和她異口同聲。
兩人詫異地看向對方,旋即又異口同聲說。
「你先說。」
兩人又是一愣,旋即都埋汰地低頭,朝對方整齊劃一地一甩手,說。
「還是你先說。」
還是默契的異口同聲,就連江子墨都尷尬地愣在當場,他張了張嘴,不知是該說還是不該說的時候,劉君悅率先安耐不住騰地站起來,抬指就抵在小二唇上。
她指著自己,說:「我先說,你。」她指著小二的同時將臉湊近,「先說。」
小二已經僵的像塊木頭不敢動了,那手上端著的燈油微微搖來晃去,如同那一指抵在他唇間的剎那時,心頭已成歡天喜地的浪花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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