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楊昭全發(fā)難的同時,候在甬道里的吳振明和延昌早就等候多時。 吳振明疾奔幾步,一個飛身將甘守元按在了地上,伸手將他一把砍暈。延昌則將楊昭全從地上撈起,直接背負在了身上。 雖然幾人動作已經(jīng)盡力放輕,但成年男子倒地的聲音還是引來了侍衛(wèi),吳振明和延昌與他們纏斗了一番,放倒了三個,卻還是有一個奪路而逃。 吳振明阻止了延昌要捅死甘守元的沖動,將軟到在地的他提起,但目光卻放在了楊昭全腿上。他動了動唇,最終沒問出聲。 楊昭全捕捉到了他的視線,但眼下事態(tài)緊急,他沒有立刻給予回復(fù)。拖著這雙殘腿,以后無論是坐鎮(zhèn)軍中,還是上馬殺敵,都是多有不便。 「這里設(shè)有三條密道,剛剛那人便是從西墻下那條逃脫。甘府中人手不足,不可能條條都把守重兵。半柱香之內(nèi),從甘守元主屋撤,還有可能全身而退。」 吳振明頷首同意,俯身去查看延富的傷勢,楊昭全也示意延昌靠延富近些。 角落里的情景,讓延昌這個見慣生死的漢子也忍不住轉(zhuǎn)開了視線。吳振明退到一旁,向著楊昭全搖了搖頭。 他們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延昌將楊昭全放在延富身旁,讓他握住了延富不成形狀的手。 這雙手曾握起劍柄,抵擋了無數(shù)敵人刺來的致命一擊,也曾與同僚交握,將他與延吉一次次從地上拉起。這雙手曾拍在他肩頭,像家中兄長般親切有力。 但現(xiàn)在,它像被抽去了指骨,就如五根骯臟的短麻繩,萎靡地蜷縮在男人身側(cè)。 「我楊昭全,在此向你保證,必不會負你這份忠義。事成回京之日,便是你家人脫籍富貴之時。」 延富努力控制著面部肌肉,卻已說不出來什么,他使出最后一絲力氣,死死盯著楊昭全,隨著雙眼中的光亮一點點熄滅,眼皮也緩緩閉合。 「殿下,該走了!」 吳振明脫下外袍,蓋在延富頭上,算是全了他最后一點體面,而后立即背上昏迷的甘守元,向著密道外奔去。 延昌背著楊昭全,卻也沒忘了將延吉叫上。 延吉雖上身受了些皮肉傷,但無礙奔走,此時一心逃命,連身上受過的傷痛也顯得不值一提。 府兵們聽聞自家郎君遇險,混亂突起,群龍無首,無人指揮出策,他們只能高舉火把,四處搜尋闖入者。由于怕賊人帶人逃脫,護衛(wèi)著重把守各處出口,相比之下,貴人們的宅院反而疏于守衛(wèi)。 一片紛亂之中,他們進了甘以雯的院落,進入主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幾人闖門的架勢便嚇暈了侍女,甘以雯哪經(jīng)過如此風(fēng)波,六神無主之下,竟被他們裹挾著離開。 吳振明故意走在最后,將背上的甘守元當(dāng)成了人肉擋箭牌,有了甘式兄妹壓陣,即使府兵的箭已在弦上,卻也不能貿(mào)然發(fā)箭。 四人拖著甘守元和甘以雯,有驚無險地躲閃著出了府,終于和早就等在府外的人手匯合在了一處。 領(lǐng)頭的士兵見到吳振明,愁云慘淡的臉上終于顯現(xiàn)出一點喜色,他迎上來,也來不及行禮,直接連珠炮地將情況說了個明白。 和吳振明先前料想的一樣,甘府守衛(wèi)不算森嚴,是由于背后是整座文梁城。 那逃脫的侍衛(wèi)上來后,甘府便遣了一隊人向守城的官兵報了信。當(dāng)下,城門戒嚴,這是準(zhǔn)備給他們來一個甕中捉鱉。 延昌大急,抬手直指甘守元:「若是不放我們離開,我們便以他的性命威脅!」 他深恨甘守元對延富的所作所為,若不是吳振明堅持留著他有用,延昌早想在剛近身時便一刀給他個痛快。 甘守元被狠狠劈了一掌,腦袋還稍有些昏沉,延昌這話一出,直接將他喊得清醒了六七分。 聞言,他自吳振明背上抬起頭,不在意地笑了笑:「守城的乃是虎賁將軍,便是以我相挾,也奈何他不得。若今日我葬身此處,那也必要拉眾君相陪。」 楊昭全已在延昌的幫助下上馬,下身被牢牢縛于馬上,乍看之下,仍是健康威武的模樣。 他拍了拍手掌,讓人將甘以雯押上來。 女子鬢發(fā)散亂,一只通體溫潤的和田玉簪歪在一旁,搖搖欲墜,但她雙手被反剪背后,騰不出精力來扶正。女子臉上涕淚縱橫,仔細敷上的粉幾乎被沖刷殆盡,連畫好的眉峰也糊了一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