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孫母被哭得心煩氣躁,罵道:“你怎么還讓她在這里大聲哭?嚇著了我家慶生怎么辦?快走開——我家慶生都這樣了,你們還不知道體諒體諒……” 那位母親聽了,臉上怨恨一閃而過,可是到底不敢說什么,忙捂住自己孩子的嘴,將孩子抱走了。 四周圍觀的百姓臉上都流露出憤怒之色,但想著過幾天就分田到戶,都沒敢出頭說話,只是暗地里跟熟悉的人低聲說:“合該他們一家倒霉的,當個鎮長,見天的欺負人!” 蕭遙遠遠看著,眉頭皺了起來。 孫母和孫慶生瘋魔,是她樂于見到的,可是這兩人都算是有權力的人,他們瘋魔起來難免會欺負他人,累得其他人跟著受難。 得想個法子,讓他們再沒有了能要挾人的身份才是。 只是,該怎么辦呢?難不成,勞煩陳家嗎? 沒有確鑿證據就讓陳家使力辦孫鎮長,難免會讓陳家名聲受損。 蕭遙為難著,忽然想起前兩日在城里恍惚聽人提起,有個觀察員要到鎮上考察暗訪的,可是,她當時忙著驅鬼,沒空多問,事后也想不起來問,根本不知道觀察員姓甚名誰長什么樣子。 怎么辦呢? 此時,周揚接到一個舊識王觀察員的來電,此人在電話中說聽聞蕭遙是個大師,想托他出面請蕭遙幫一個忙,由于這忙有點復雜,又要親自勞煩蕭遙跑一趟,具體他來了再說。 他之所以不是自己獨自上門找蕭遙,是因為他家和蕭遙的繼母王婉芳娘家有些親戚關系,怕蕭遙知道了不肯幫或者不肯見面,所以希望到時周揚充當中間人,前去引薦一二,也好當個說和的中間人。 周揚想蕭遙不是個不講理的,王觀察員又是自己的舊識,只是讓自己充當中間人引薦一二,當即爽快答應了。 他掛了電話,坐在一旁的趙文秀就問:“怎么提到蕭遙了?” 周揚便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來,又說了王觀察員是自己的舊相識,雖然官位不顯,但為人很是不錯,值得相交。 趙文秀聽了,心里就很不愿意。 原先,蕭遙的大姨是想將蕭遙說給周揚的,兩人的關系本身就尷尬,周揚再去找蕭遙,成什么樣子了?再者,上輩子,蕭遙就是周揚的太太,從前蕭遙名聲不好還罷,蕭遙如今名聲好,也算混出頭了,周揚跟她多打交道,見識到她的好,加上有強大的宿命,導致兩人相愛,那她豈不是肉包子打狗? 至于說只是引薦,趙文秀半個字都不信,以她對周揚的了解,周揚肯定為了幫朋友,熱情地跟著奔走一天兩天,直到事情徹底忙完。 為了一個官位不咋地的人,讓她冒失去周揚這個險,一點都不值得。 趙文秀思索已定,便皺著眉頭,撅著小嘴撒嬌道:“我不愿意你去找蕭遙!” 周揚很是不解,就問:“怎么啦?” 文秀素來大方得很,怎么會為了這么件小事便不同意了? 趙文秀委屈地道:“我吃醋!原先蕭遙大姨就想將蕭遙說給你的,她原先不好,我并不擔心什么。可是她如今越來越好,人有比我美那么多,我怕你和她接觸多了,喜歡上她。” 周揚頓時失笑起來:“怎么會,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了,怎么還會喜歡上別人?” 趙文秀道:“就算你不喜歡她,可是鎮上人見你和她接觸了,說你倆的閑話說你們是一對怎么辦?我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周揚見趙文秀當真抗拒,很是不解地道:“又不是真的,說幾句閑話怎么了?文秀,你素來大方得體,今天這是怎么了?” 趙文秀一聽,周揚這是說自己不再大方得體,本來有些慌的心情,瞬間更惡劣了,忍不住氣道:“你意思是說,我不大方不得體了?我喜歡你,我吃醋了怎么了?” 周揚道:“我可以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變心,你還擔心什么?和你平時比起來,你今天的確不夠大方得體了。” 趙文秀這下是真的氣壞了,當即紅著眼睛站起來:“是,我是不夠大方得體,你去找更大方得體的去吧!周揚我告訴你,你如果去找蕭遙辦這事,以后就別來找我了!” 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回到家,她的心情十分低落,心里頭的恐慌一浪高過一浪。 周揚命定的妻子,是蕭遙,她好不容易苦心孤詣用了這么多年將周揚搶到,不想功虧一簣。 雖然,周揚現在喜歡她,可是,人是會變的,所有事物都是會變化的。 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遵循發展的規律,時刻變化著的。 像原本的蕭遙,勤勞肯干,為人雖然也有些要強,可在罕見的美貌以及勤勞能干的襯托下,那根本不是缺點,反而是美人的一點小驕傲,從來沒有人說她不好。 她來了這里,開始干預,一切就變化了,蕭遙要強孤傲得理不饒人的缺點,傳遍了鎮上,在這些傳言日復一日的影響下,蕭遙自己也破罐子破摔,真的變得孤傲要強不饒人起來。 原本,周揚在蕭遙大姨的介紹下,對勤勞美麗的蕭遙一見鐘情,對蕭遙有個瘋了的母親不僅不嫌棄,反而因此更為憐惜蕭遙的不容易,早早結婚,將蕭遙母女接過去,之后又送蕭遙讀大學,請人照顧瘋了的方思賢,后來青云直上,也一直與蕭遙伉儷情深。 即使后來有人攻訐蕭遙搞封建迷信,周揚也將一切攬到自己身上,是很叫人羨慕的感情。 可是現在,在蕭遙名聲不好的情況下,在她提前與周揚相識的情況下,周揚愛上的是她而不是蕭遙。 又譬如蕭遙,原本嫁給周揚之后,按部就班地讀書,只是晚年對玄學比較感興趣,并不是什么玄門大師。可是現在,蕭遙沒有周揚可以依靠,獨自扛起了一切,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一個大師,那個大師讓瘋了的方思賢清醒,而蕭遙自己,也變成一個大師了。 這世上,所有事所有人的命運,都是時刻在發生變化的。 她日日目睹著一切變化,不敢賭周揚和蕭遙深入接觸過之后,會不會愛上蕭遙。 尤其是,只是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舊識而冒這樣的險。 周揚很煩惱,他覺得,幫人一個忙,只是一件小事,他平素遇著這樣的小事,經常幫,趙文秀也沒說什么,所以他真的不明白,一向大方得體的趙文秀在這件事上,怎么突然就變了性子。 他搞不懂,因此去問自己的姐姐。 姐姐聽了就說道: “幫人是沒有錯的,不過居于你和蕭遙曾經有說親的傳聞,趙文秀會擔心也符合情理。要不這樣,你跟文秀好好保證,保證你絕不變心,然后再幫吧。都是老朋友,連個小忙也不幫,也是說不過去的。” 周揚也是這么想的,王觀察員是當年參軍時認識的戰友,彼此有過非常難忘的情誼,不幫忙著實說過不去,再者也與他素來的為人做派不符。 只是當晚,趙文秀的姐姐就特地來勸說他,說不管多通情達理的姑娘,面對情郎與跟情郎曾經有過糾纏的年輕姑娘再次杰出,還是大方不起來的,這是人之常情,希望周揚多為趙文秀考慮一下。 周揚已經做好了決定,因此就對趙文秀的姐姐表示,他明天去找趙文秀,會給足趙文秀安全感的,但是戰友的忙,他一定得幫。 趙文秀的姐姐覺得這就是個棒槌,回頭將周揚的決定告訴趙文秀。 趙文秀聽了,氣了個半死,心又酸酸的。 她這么合情合理的吃醋,周揚居然毫不在乎! 她幾乎可以想到,如果還是在過去,她上網發個帖子,說男朋友為了幫朋友一個忙,居然不顧她吃醋,去找曾經要說親的大美人幫忙,問這樣的男朋友還能不能要,肯定很多網友勸她分手,踹了他再找下一個,說這樣的狗男朋友不值得。 可是,周揚那么好,生得英俊,人又有本事,她是肯定不會分的。 趙文秀開始琢磨著想辦法阻止周揚去找蕭遙。 第二日,周揚來賠罪,并告訴她自己絕不會變心的時候,趙文秀心中雖然高興,卻沒打消原本的念頭,而是開始不著痕跡地打聽那位朋友何時到來。 得知了日期之后,她說了幾句好話,和周揚和好。 到了周日,她一大早就說病了,請村里的大夫上門來,自己則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又讓大姐按照計劃去找周揚,說她病得嚴重,卻不肯去醫院,只是哭著找周揚,讓周揚馬上去看看。 周揚剛接到舊識王觀察員呢,驟然遇著這樣的事,一時有些為難。 朋友他想接待,也想幫忙,可是文秀病得迷糊了哭著找他,他作為說過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的戀人,難道能置之不理嗎?這不符合他的為人處世。 最終,周揚還是滿懷歉意地跟王觀察員說抱歉,說自己有急事,怕暫時不能招待他了。 王觀察員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問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爽快地讓他先去看生病的對象,遲些再見他也是可以的。 周揚得了王觀察員的同意,連說對不起,便急匆匆地走了。 王觀察員想著街上的人雖然多,但自己若直接走訪詢問,難免叫人起疑,達不到暗訪的目的,便換了衣服又出錢買了一個貨郎的貨郎擔,挑著到村子里走訪觀察,一邊賣東西一邊不著痕跡地打聽這村子如何,對即將到來的分田到戶怎么看,本地官員是不是很負責。 因為怕被王家人認出,又從家里人口中知道王家人對鎮上領導的看法,他特地饒過王家的村子,但是蕭遙的村子,卻是要去的,因為王家年輕一輩并不認識他。 蕭遙聽到貨郎擔的叫聲,很有些困惑,因為今日是趕集日,大家要買什么都到街上賣去,貨郎也知道這點,一般不來的。 方思賢卻興沖沖的翻出用完的牙膏殼以及殺雞留下的雞胗皮,準備拿出去換,臨出門時還問蕭遙,要話梅還是酸梅粉,問完了,不等蕭遙回答,自己首先笑了:“瞧我,你都長大了,哪里還會饞這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