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如今,有個經常研究這個的大夫,不正好填補這方面的空白么? 當即對王大夫道:“他這是在研究人體內部,雖然不經允許便這么做不對,但是卻正好填補了這方面的空白?!? 話音剛落,便聽一道有些干澀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說得好!老夫從事這一項研究足有四十年,從來都是為人所唾罵,不想今日竟有人懂老夫!” 蕭遙一看,正是王大夫口中的怪醫,他此時面上帶著笑意向自己走來,臉上的困苦陰翳,一下子都一掃而光。 見他走到自己跟前,蕭遙連忙迎了上去:“在下姓蕭,不知這位大夫貴姓?” “李,老夫姓李。”怪醫李大夫道。 蕭遙見王大夫正吃驚地看著自己,隊李大夫也帶著嫌棄與忌憚之色,便讓孫大夫招待王大夫,自己跟王大夫告了罪,便和香草一起,將李大夫帶到后堂,命香草上茶。 李大夫抿了抿茶,看向蕭遙,問道:“若換了你是我,被世人誤會,你會繼續研究下去么?” 蕭遙笑著反問:“你看當世有幾個女大夫?” 李大夫聽了,再次哈哈一笑,旋即略過這個問題。 蕭遙頗有些迫不及待,當即說道:“我有麻醉藥方子,不知李大夫可愿與我交流醫術?” 李大夫點頭:“就沖著你是這么多年來,唯一能理解老夫的,老夫便愿意與你交流。再說了,老夫研究這些,不是為了帶到棺材去的,而是希望交給世人。” 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有些落寞地道,“只是原先世人誤會老夫至深,未必肯接納老夫,老夫原打算死后將之留下來,等待后世有人能接納并且愿意看老夫四十年的研究?!? 蕭遙聽到這里,頓時對李大夫肅然起敬,連忙站起身,對李大夫深深鞠躬:“李大夫,后世一定有許多人感激你的。你的研究,注定是這方面的巨著!” 李大夫聽到蕭遙對自己如此之高的評價,瞬間紅了眼眶。 他這些年受盡冷眼侮辱,在義莊偷偷摸摸解剖時還會被一些死者的偏遠家屬扭打,后來雖然做了仵作,能名正言順接觸尸體并解剖,但有時解剖得太徹底還是為人所不容,家里人始終無法理解他的堅持,最終族人將他除族,父母將他趕出家門,妻子帶著孩子離開了他,子女嫌棄他,基本上他沒得到過任何溫暖,若不是靠著滿腔熱愛,他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在他半截身體即將邁進黃土之際,居然有一個如此懂他尊重他的大夫,他覺得就算此刻立時死了,這輩子也值了。 當下更咽著說道:“蕭大夫,難怪這城中人人贊你,城郊的老百姓提起你也是贊不絕口,似你這般奇女子,的確值得許多人贊揚。”說完,從一個破舊的布袋掏出好幾個厚厚的本子,遞給蕭遙, “這是老夫這些年的研究所得,但憑蕭大夫細看。” 蕭遙伸手接過那幾個厚厚的本子,覺得這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她將本子接過來,珍惜地摸了摸之后,將本子放到一邊,鄭重地對李大夫說道:“李大夫,你這些都是無價之寶,我希望拜你為師,再好生翻閱你這些心得?!? 李大夫聽了,連聲說自己配不上。 雖然他始終堅持自己的研究,但是世人以及親人的不諒解與嫌棄,在漫長的歲月里,還是給他造成了傷害,讓他覺得,自己比人低一等。 蕭遙始終堅持,并直接倒茶拜師。 李大夫淚眼朦朧,接過拜師茶,抿了一口,不住地搓手:“我除了這幾個本子,再沒有別的了。而且,由于多數是根據解剖死人得來的,未必正確。” 蕭遙笑著說道:“沒有任何醫學著作是一步到位的,都是需要一代一代積累的。有了你這個積累,我們省了很多功夫,這就是他的價值所在?!? 雖然拜師了,但蕭遙還是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因此將自己的的病例以及已經裝裱好的《中草藥圖繪》給李大夫看,又把麻醉藥方子與針灸之術的注解給李大夫看。 李大夫對別的興趣不大,對麻醉藥的方子驚為天人,并激動地表明,自己這次前來,就是為了這麻醉藥方子而來的: “雖然沒有人愿意給我醫治,但是我給一些受了內傷的動物真摯過,卻因為沒有麻醉藥,解剖和縫合時,總會讓那些動物活生生痛死。如今,有了這麻醉藥,相信再不會如此了。” 蕭遙聽到李大夫居然還親自解剖和縫合,不由得再次贊了他,并不住地點頭:“這的確是絕配?!币活D又道,“只是,我也給人治過外傷,有時總會因為傷口被看不見的病毒污染而救治困難,這是個令人頭疼的難題?!? 李大夫一聽,眼睛一亮,目光帶著狂熱地看向蕭遙:“你也是這般認為的么?我當年解剖過一些重傷而死的尸體,發現那些傷口的確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污染了。我和你一般,也認為有一種我們看不到的病毒?!? 蕭遙不住地點頭,對李大夫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祁公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見蕭遙與李大夫一副互為知己的感覺,覺得礙眼極了——雖然李大夫年紀已經很大,但是性別為男,總讓他看不順眼。 他走到蕭遙身邊,站了好一會兒,見蕭遙還沒有發現自己,反而和李大夫聊得高興,不由得咳了咳。 蕭遙聽到祁公子的咳嗽聲,這才發現他來了,便問:“你怎么來了,可是有事?” 祁公子很受傷,感情沒事便不能來找她? 不過,他知道自己若問出來,蕭遙一定點頭回答“是”的。 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暗示自己可以交齊醫藥費離開了,若非他同時也聽到她在暗示姓鄭的,早忍受不了了。 蕭遙見祁公子似乎在發呆,發呆中似乎又帶著委屈,不由得有些納悶。 他不愿意吃苦藥,她已經給了他藥丸子了,他還委屈什么? 為了避免他再到平兒跟前訴委屈,她便問道:“怎么了?可是有事?” 祁公子回神,看到蕭遙帶著些關切的眼神,心里終于舒服了些,便說道:“你先前弄那些發霉的東西,又發好了,我試著按照你教的方法弄了弄,弄出了一些有些混濁但又有些透明的水,你要過來看看么?” 蕭遙一聽,馬上站了起來:“竟弄好了?” 那些東西存在于她的腦海里,她模模糊糊知道,那是能夠醫治傷口感染的,一直試圖研究,但先前失敗了幾次。 祁公子看到蕭遙滿臉的吃驚與喜悅,便含笑點頭:“弄好了,你跟我來看一看?!? 蕭遙點點頭,馬上就要跟祁公子去看,驀地想起李大夫也在這里,而且這藥正是醫治她和李大夫先前提到的傷口感染的,連忙停下腳步,對李大夫道:“師父,你也來看看?!? 祁公子聽到蕭遙居然已經拜師了,不由得有些吃驚,看了明顯顯得窮困潦倒又落魄的李大夫一眼,倒不嫌棄,只是覺得自己和蕭遙在一起,這個人也來摻和一腳十分礙眼,當下就道: “蕭大夫,不如你看過,試驗過再將之告訴你師父?” 蕭遙笑著說道:“倒也不必。我師父這些年來,研究人體以及解剖,擅長這方面,只是由于缺少麻醉藥以及醫治感染的藥才不如意。如今我這藥,便是醫治感染的,我師父一定感興趣。” 李大夫的目光果然瞬間變得如同天邊的太陽,不住地點頭:“我非常感興趣,我們趕緊去看罷?!? 祁公子見了,只得在前帶路。 蕭遙看過祁公子弄出來的那些液體,覺得似是而非,不敢肯定,但冥冥之中又覺得,就是他們了。 只是,如今沒有方法試驗。 李大夫搓著手道:“總會用得上的,先放著。我一會兒便出門看看何處有傷患,將人帶回來嘗試一下?!? 蕭遙道:“不必師父親自出門,我到時吩咐一下平安堂就是了。” 當天下午,她便迫不及待地研究李大夫的那些著作了。 這些著作不僅有文字說明,還有詳細的圖示,她對著看,能看懂。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