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香草點頭,低聲道:“姚家大公子先頭也曾娶過一門妻室,但兩年前故去了,跟前只遺下一女。若你嫁進去了,將來生下孩子,便是姚家長房嫡孫。姚家,也是娘子你的。娘子,你仔細(xì)想想。” 不遠處,祁公子和鄭公子都豎起耳朵聽,聽出香草有讓蕭遙答應(yīng)的意思,目光瞬間變得冰冷。 不過,他們沒有太多的注意力給香草,而是凝神聽蕭遙的回答。 只聽蕭遙笑道:“這些事,以后不必告訴我,來一個,拒絕一個就是。” 祁公子和鄭公子馬上松了口氣,不過,看到香草還有再勸的意思,還是凝神聽蕭遙那處的動靜。 香草的確很是不解,連忙問:“娘子為何不愿意?娘子還如此年輕……若是因為平哥兒,姚家托冰人說了,并不介意,定能視如己出。平哥兒跟著馬先生讀書,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家的,娘子倒也不必介意。” 世人都以為蕭遙是寡居之人,可是她卻知道,蕭遙不算寡居之人,平哥兒的爹到底是誰都不知道,未來還有那么幾十年,她不希望蕭遙孤零零一個人過。 一個孤身女人帶孩子的日子有多難過,過去那幾年她是親眼見過的,她不愿意蕭遙往后的日子都那樣艱難。 蕭遙擺擺手:“平哥兒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我自己本身并不想。此事,你休要再說。” 大戶人家免不了你爭我斗,而她,研究醫(yī)術(shù)都沒空,哪里有空用來勾心斗角? 香草聽了這話,還想再勸蕭遙,卻見蕭遙已經(jīng)擺擺手忙別的了,只得嘆了口氣。 蕭遙在大堂坐了一會兒,見病人不多,便干脆到后頭去整理先前買來的書籍。 她整理了一陣,耳旁便傳來祁公子的聲音:“你以后,打算一直這般拒絕前來提親的人么?” 蕭遙頭也不抬地點頭:“嗯。” 祁公子又問:“為何拒絕?你……是忘不掉平兒的爹,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蕭遙抬起頭來,有些狐疑地看向祁公子:“你怎么這么關(guān)心這種事?” 祁公子有些倉皇地移開目光,故作平靜地道:“沒什么,我只是問一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蕭遙笑了起來:“既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便不許問太多。” 祁公子聽了這話,沉默片刻,忍不住又問道:“你當(dāng)真是忘不了平兒的爹么?” 蕭遙見平時并不算執(zhí)拗的祁公子對這個問題鍥而不舍,只得說道:“與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只是不想平兒難過,而且,我也不愿意把時間浪費在大戶人家的人情往來中。” 祁公子頷首,嘴角微微翹起來。 蕭遙見他終于消停了,便繼續(xù)低頭整理相關(guān)醫(yī)學(xué)知識。 祁公子見了,也拿過一本書幫忙。 這些書,他多數(shù)是讀過的,大概哪里記錄了什么,基本都還記得,因此整理起來比蕭遙還要快。 蕭遙見了他的成績,不免高興,笑道:“這功勞很大,今晚我下廚犒勞你。” 祁公子的心情頓時更好了,不過待了一會兒,他想起那個老酸儒對蕭遙的指責(zé),還是起身,拿著文房四寶到外頭的天井處整理,偶爾再抬頭從窗臺處看蕭遙。 日光有些亮,蕭遙的身影一半在陽光中,一般在陰影里,于這夏日的午后,漸漸凝聚成一幅畫。 祁公子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那副畫,不知不覺落在自己的筆與宣紙上。 下午,蕭遙坐在大堂上看診,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準(zhǔn)備做飯。 這時門外忽然進來一個還算端正的青年男子,他進來后,直奔蕭遙跟前,在蕭遙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蕭遙見狀,重新坐下來,溫和地看向男子:“不知這位公子哪里不舒服?” 那青年男子說道:“就是接連忙幾日后,有些頭疼。”他說話時,一雙眼睛落在蕭遙身上,雖然有審視之色,但卻不會顯得很過分。 可是蕭遙不喜歡這種審視,當(dāng)下就道:“那只是疲憊過度,公子多歇息就是了。” 那青年男子伸出手:“還請蕭大夫幫我診脈,并開個方子,讓我照著方子吃藥并注意歇息。” 蕭遙只得伸手幫他診脈,之后又開了方子,將方子遞給坐在一旁寫脈案的祁公子。 祁公子一邊寫脈案一邊問道:“公子貴姓?” 青年男子馬上道:“免貴姓姚,我乃姚家大爺。”一邊說一邊偷偷用目光打量蕭遙的神色。 祁公子聽到這個姓氏,馬上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姚大爺一番。 不遠處鄭公子也瞬間抬起眸光,冷冷地看向姚大爺。 姚大爺沒空注意他倆,他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落在蕭遙身上,雖看不出蕭遙聽到自己是誰之后是什么意思,但還是很高興,目光中隱隱帶著滿意以及笑意。 蕭遙跟對其他病人一樣,對姚公子叮囑一番,便起身進廚房。 姚公子見蕭遙如此溫柔,一顆心不由得飄了起來。 他就知道,蕭大夫先前不同意,只是因為未曾見過自己,一旦見過自己,鐵定滿意的。 如今,可不就溫柔地叮囑他,又想起女兒家的嬌羞,起身回避了么? 祁公子將脈案寫完,把方子遞給姚大爺,淡淡地說道:“不送——” 姚大爺這次來,主要是想看蕭遙的,見蕭遙已經(jīng)羞得躲進去,便心情愉快地起身,讓小廝拿藥方,自己則徑直出了門,尋思著明兒再請個病人到蕭大夫家提親。 到時,這個艷冠天下的美人便是自己的妻子了。 姚大爺越想越高興,腳步輕快起來,嘴上也忍不住哼起了小調(diào)。 祁公子冷著臉看姚大爺走遠,抿了抿薄唇,手上用力,將一支上好的狼毫筆捏成了粉末。 鄭公子給了外頭看門手下一個眼色,那手下馬上點點頭,然后起身出去了。 鄭公子想起姚大爺那眼神,便站起身,施施然地走出門去。 他在姚府不遠處,看到了被手下套了麻袋的姚大爺,抬腿就是一腳。 一腳剛下去,眼前人影一閃,踹姚大爺?shù)模鋈欢嗔艘粭l長而有力的腿。 鄭公子抬起頭,看到竟是祁公子,目光冷了下來,道:“你要踢,不會自己去逮人么?” 祁公子一邊踹人一邊道:“你的人把人搶了。” 鄭公子哼了哼,繼續(xù)踹人。 祁公子也不再廢話,又踹了一會兒,這才閃身離開。 鄭公子一看,怕他先回去,把蕭大夫給自己做的菜全吃了,忙也跟著撤退。 蕭遙吃完飯便帶著香草一塊兒回家。 走在街上,馬車上人影一閃,祁公子忽然出現(xiàn)在馬車內(nèi),對有些被嚇著了的蕭遙歉意地道:“抱歉……嚇著你了。”頓了頓又輕聲道:“蕭——大夫,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蕭遙忙問:“你要與我說什么?” 祁公子看向香草。 香草看了看祁公子,想到他一貫對自己娘子沒有惡意,便出了馬車,做在外頭。 蕭遙看向祁公子,笑道:“你有什么話要與我說?” 祁公子看向臉上帶著笑容的蕭遙,抿了抿薄唇,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幾下,然后輕聲但一字一頓慢慢地用磁性的嗓音說道:“我心悅于你,想聘你為妻。” 他原不打算這么快說的,可是姚大爺?shù)纳祥T,讓他有了危機感。 今日是姚大爺,明日又不知會是誰。 再說,還有個虎視眈眈包藏禍心的鄭公子呢。 蕭遙吃了一驚,看向祁公子,見他并無開玩笑之意,一雙眸子深邃灼熱,不由得移開了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抱歉……至于理由,我白天時,已告訴過你。” 祁公子雖然知道她會拒絕自己,可是親耳聽到,還是有些失望,不過他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因此馬上認(rèn)真道: “我知你擔(dān)心什么。但是,請你聽我說。我可以對平兒視如己出,我也可以讓你不必為家里的事發(fā)愁,讓你隨心所欲地學(xué)醫(yī)救人。” 蕭遙看向他認(rèn)真的俊臉:“祁公子,我看你的氣度便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會允許家中的女眷不顧家里,而在外頭行醫(yī)的。我并不愿意將未來寄托在你的承諾上。” 即使祁公子遵守承諾,對她對他,也都將是一場艱難的戰(zhàn)爭。若他迫于家庭壓力不守承諾,那她將格外艱難。 她并不愿意這樣。 祁公子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我必會遵守承諾。” 蕭遙搖搖頭:“抱歉。”她說完這話,看到對面那雙明亮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但是很快,又重新亮了起來。 接著,她聽到祁公子緩慢而認(rèn)真的聲音,“蕭遙,我不會放棄的。” 隨后他身形一閃,便從馬車內(nèi)消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