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想,竟遇上這樣的事。 來的是幾個村民,他們用門板抬了一個瘦骨伶仃的少年前來,聽了這話,其中一個壯實莊稼漢就憤怒地道: “我乃河田村李家莊人,我是我兒,他得了消歇癥,便用蕭大夫開的藥方,不想越吃越嚴重,到如今,已經變成這般了。我們找了鄉里的大夫,那大夫讓我們準備后事!” 鄭公子聽見,就問:“你說,是用蕭大夫開的藥方,藥方何在?” 壯實莊稼漢馬上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遞了過來:“就是這藥方,千真萬確是蕭大夫開的。可憐我兒啊,原以為有了這藥方能治好病,不想越吃越嚴重。蒼天啊,大地啊……” 前來看病的人聽到莊稼漢這聲淚俱下的話,心中不由得猶豫起來。 這看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旦吃錯,便等于吃毒藥。 因此原本排隊的一些人,馬上悄悄地離開隊伍,打算看看情況再決定還在不在這醫館治病。 但是更多的,是對蕭遙的醫術有著十分信任的病人,他們仍舊排隊。 蕭遙在里頭也聽到動靜了,她給自己診脈的病人診完,這才沖仍在排隊支持自己的病人歉意笑笑:“諸位請等等,我出去處理一下事情。” 那些排隊的病人馬上紛紛說道:“蕭大夫只管去,我們等著就是。” “蕭大夫,若有人故意設局陷害你,你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出氣。” 蕭遙沒料到這么多人支持自己,心中敢動,再次沖他們笑笑,這才順著空出來的道路走到門外。 此時鄭公子正在看藥方,見了蕭遙,便將藥方遞給蕭遙。 蕭遙沒有接藥方,而是走到躺在門板的消瘦少年跟前蹲下,給少年診脈。 韓半闕看到蕭遙一如既往地將病人放在第一位,忍不住上前一步。 踏出一步,他意識到什么,連忙停下了腳步。 蕭遙診脈時,回頭揚聲叫道:“香草,把我的銀針拿出來。” 莊稼漢夫婦正在大聲哭號,看到蕭遙給自己兒子診脈,連忙停止了哭號,關心地看向被蕭遙診脈的少年。 沒一會兒,香草拿著銀針出來遞給蕭遙,對莊稼漢夫婦說道:“我家娘子這些年走南闖北,可從來沒有治錯過人,你們莫要胡說!” 蕭遙接過銀針,給瘦弱少年扎了幾針,這才站起來從鄭公子手中拿過藥方,低頭看了起來。 看完了,她抬頭仔細打量這對哭號的農婦,見他們的悲傷是真切的,并無什么猥褻狡詐之意,便猜他們不是不懂,就是被人利用了。 當下溫言說道:“兩位大哥大姐還請聽我一言。” 莊稼漢聽到這溫柔的聲音,又看到眼前出現一個比花還要嬌艷耀眼的美人,不由得怔了怔,旋即漲紅了臉,停止了哭號。 那農婦卻不然,她看到蕭遙,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你就是庸醫,你就是庸醫。自古以來,哪個大夫是個美人?你一定靠著這美貌出名的,你根本不會治病。” 蕭遙聽到這話,沉下俏臉,喝道:“閉嘴——” 大夫和美人有什么關系? 誰說美人便不能是醫術高明的大夫? 鄭公子眸色冰冷,在旁問蕭遙:“可要我讓人將她綁起來?”隨著這話,他的兩個手下兇神惡煞地走了過來。 農婦見狀,不僅不怕,反而哭號得更大聲了,尖著嗓子大聲叫罵:“怎么?你們差點治死了我兒,難道還要殺人滅口不成?蒼天啊,大地啊,你們開開眼,打個雷劈死這些人吧。” 蕭遙有些頭疼,連忙讓鄭公子將人帶到一邊。 這時祁公子走了過來,對農婦溫言道:“這位大姐,你別哭,先說說是怎么回事。若當真治錯了人,我們平安堂定會負責到底,若不是,也好查出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祁公子生得極其英俊,氣度也十分不凡,那農婦看見他,下意識就放輕了聲音,說道:“就是蕭大夫的藥方。” 鄭公子見祁公子出來與蕭遙唱和似的,眸光驀地冷了下來。 韓半闕遠遠地看著,見祁公子與蕭遙仿佛一對璧人似的,眸色不由得暗了暗。 蕭遙聞言便道:“這藥方,的確是我曾經開過的一張,也的確是醫治消渴癥的,但是,我并不曾開過給你們。” 農婦忙道:“我們都是村里人,哪里有錢進城看病,這是托人抄回來的,據說對治消渴癥有奇效,便是快死了,也能救活回來。” 蕭遙沉下俏臉:“這話是誰跟你們說的?須知,消渴癥從大處分有兩種,從小處分,就更多了。若治病時不對癥下藥,不僅治不好病,反而能加重病情。令公子如今病情加重了,就是因為吃錯藥!” 農婦馬上叫道:“可藥方是你開的,也是治消渴癥的!” 蕭遙道:“我這藥方,醫治的是消渴癥中的中消者。而你這孩子,是肺腎陰虛型患者,這兩者能一樣么?” 四周圍觀的老百姓聽到這里,紛紛點頭附和:“的確,即使是消渴癥,也是不同的,須請大夫親自診脈,再親自開藥方才能用藥。” “這農家太愚昧了,為了省幾文錢,居然不來看病而是抄藥方。” “蕭大夫說過每日會有三次義診,他家里若窮,沒準能得到義診的機會,一文錢也不必花呢。” 莊稼漢夫婦聽到兩旁老百姓的討論與指點,也意識到自己亂抄藥方是不對的,當即露出一臉的后悔,低頭看看自己的孩子,心如刀割,馬上一咬牙,對著蕭遙跪了下來,砰砰砰地磕頭: “蕭大夫請你救救我兒,請你救救我兒啊……先前是我們不對,可是我們也不懂,只以為消渴癥吃的都是同一種藥,我們愿意給你道歉,求求你救救我兒,回頭我們給你立長生碑。” 蕭遙扶起他們,說道:“不必給我磕頭,我的醫館今日開張,你們既是帶孩子來治病的,且將人帶進來,好好排隊,輪到了我便看病。” “可是……”農婦哭紅了眼睛,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我兒他情況不好……” 蕭遙安撫道:“我給他扎過針了,沒事的。”頓了頓又道,“只是,藥方是誰給你們抄的,又是誰告訴你們可以治消渴癥的,你得一一跟我們說清楚。” 她要知道,這事是陰差陽錯,還是有人背地里故意謀劃損害平安堂聲譽的。 農家夫婦連忙點頭。 蕭遙繼續回去坐堂給病人診脈治病。 那些一直排在隊伍中不曾離開的病人都很是高興,紛紛道:“我就知道,蕭大夫絕對不會開錯藥方的!” “蕭大夫太善良了,居然愿意給誣陷自己的人治病。” 這出變故出現得突然,處理得也很快。 給隊伍前面的人把脈并開了藥方后,蕭遙開始給瘦弱的農家少年治病。 消瘦少年得的是肺腎陰虛型消渴癥,醫治起來,其實比老年人的消渴癥難很多,控制也困難,如今病發過,更不好治,因此蕭遙費了很多心思診治。 平安堂開張第一日,雖然出現了一些波折,但是整體來說,還算完滿。 前來看病的病人不少,病人表現出來的對蕭遙乃至平安堂的信任,也很讓蕭遙感慨。 在老百姓中走過,為他們醫治過,總會被他們記在心里的。 之后幾日,前來平安堂治病的病人,遠不及第一日多,但是竟也和千金堂與福慶堂兩家醫館的病人差不多持平。 這說明,平安堂的名聲不錯。 香草卻很是失望,道:“病人沒有第一日多了。” 蕭遙笑著彈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沒有病人不是好事么?” 香草捂住被彈的額頭躲開,眼角余光掃到有人進來,忙低聲道:“娘子,又有病人上門——”話還沒有說完,便不再說下去了。 蕭遙見了,不解地看向進來的病人,這一看,馬上明白香草的異常是為什么了。 來人不是別個,竟是曾經交惡的袁先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