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所以戶部尚書只能摳,這里省點哪里省一點,保證夠支應眼下的災情,但是手上還有點壓箱底的銀子以及糧食。 戶部尚書居然暫停發各部的餉銀,百官頓時都炸開了鍋。 從年頭辛苦到年尾,盼的就是這點子餉銀與碳敬,如今竟停發了,雖說以后會補發,可是誰信啊? 孱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房止善得知,掀了掀嘴角,淡淡地道:“此是走投無路之舉。” 日薄西山的皇朝,任憑蕭遙如何努力掙扎,都難以將它重新變回旭日東升那般欣欣向榮。 所以,他并沒有錯。 一切都應該重組,打破了重新再來。 想到這里,他命人聽令:“讓百官于朝堂上反對此事,煽動百官不滿之心。” 來人聽令之后,忍不住說道:“想不到戶部尚書竟會提出這么個主意,而皇上居然同意,這可是影響甚大啊。” 皇上雖然是天子,統御百官,可實際上,一舉一動都受百官制裁。 如今,引起百官眾怒,這怕是有一場大變故了。 來人忍不住看向房止善,若是皇室動蕩便更好了,公子可自動上位了。 只一點不好,那就是公子不知得罪了何人,若不將那人繩之以法,怕是根本無法出門。 不然出門一次重傷一次,還談何大事? 百官在朝堂上反對,一個個言辭激烈地很,甚至有人表示,一些清水衙門的官員就靠每月的餉銀與碳敬過活的,如今停發,只怕有小官支持不住啊。 丞相老神在在地看著蕭遙,想知道蕭遙如何處理。 蕭遙略顯憂傷的目光環視百官,這才道: “眼下有百姓食不果腹,又饑寒交迫,朕以為眾愛卿都是心善之輩,原打算著個人捐獻,來個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只是想及眾愛卿亦不易,故才不捐款,而是暫時停發餉銀,想不到眾卿意見如此大。” 原本義憤填膺的百官們頓時啞火了。 他們能說自己不愿意幫忙么? 當然不行的,冬天來臨時,每家都會為了面子搞個布施。 不對! 百官忍不住看向端坐在龍椅上的蕭遙。 皇上太狡猾了,他們每年均布施,如今皇上特意令暫停發餉銀與碳敬,而不是讓他們捐獻,這分明是讓他們繼續布施的意思啊。 可是他們能反對嗎? 自然不行。 一旦反對了,真的要捐獻,那捐多捐少,就令人煩惱了。品階相同,總不好比別人少吧?若皇上那里再弄個冊子,那捐得少的,豈不是要給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影響升官? 百官頓時都閉嘴不再提這個了。 此時就這么說定。 戶部尚書上前坦誠,銀子擠出來了,然而購買糧食卻不易。 蕭遙點了自己的心腹辦理此事,旋即收了銀子讓人去搬運早就準備好的糧食。 房止善得知蕭遙三言兩語就解決了百官的不滿,忍不住笑了起來。 皇上果然是皇上,真是聰明。 而蕭遙本人則捉摸著,下次號召捐款了,她在帶頭多捐點,這么一來,百官不好意思不捐了。 還可以令天下尤其富有的行商捐款,屆時給個表面上的榮耀,想必也是使得的。 蕭遙想著想著,忍不住失笑起來。 她貴為一國皇帝,竟因貧窮而鉆進錢眼里了。 臨要封筆過年之際,前往南方幾個港口考察海事與造船一事的劉大人回來了,帶回來了令人遺憾的消息——因一直海禁,能出海的船,已然荒廢。便是那些造船的工匠,也都四散,叫其他商戶給聘了去。 劉大人表示,他已命人發了招募令,招募能造船的工匠以及有經驗的水手,說完小心翼翼地看向蕭遙:“皇上不怪臣擅做主張罷?” 蕭遙笑著搖搖頭:“那倒不會,朕亦正有此意。”頓了頓,道,“若一時招募不到工匠,可與民間商船合作。此事,來年春天再辦罷。” 雖說有海禁,可民用的商船一直偷偷跑,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之事。 過了年,便迎來了上元節。 蕭遙這一年沒有空出去看花燈,因為她有忙不完的折子要批,有忙不完的事需要憂心,連忙里偷閑也做不到了。 皇弟特地過來,纏著蕭遙出去看花燈。 蕭遙無奈,便帶他到御花園里找了個池子放花燈,為了逼真,還召集各太妃一塊。 袁征看著蕭遙在搖曳的燈光下將花燈放于水中,不由得想起她去年的愿望,心中特地一痛。 歲歲平安,多么平凡的奢求啊。 可是,愿望卻沒有成真。 他握緊了拳頭,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到解藥! 宮外,安公子知道房止善被人盯上了,便沒有約他,只帶了自己的妹子出門猜燈謎。 在煩囂的大街上,他再次與藍時遷并席幻景遇上,本待不理睬的,然而自家妹子卻叫住席幻景,提起去年之事,然后約好一起去放燈。 安公子站在流水旁,看著成片的花燈,想起在深宮中的蕭遙,便鄭重其事地放了兩個花燈,愿望都是希望皇上長命百歲。 人潮漸漸散去之際,席幻景看著開始變得清冷的街道,輕聲說道:“不知皇上今年是否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再次出來放花燈。” 安公子想到蕭遙去年的愿望是“歲歲平安”,再想到她身中劇毒還剩下一年的命,心里十分不好受,就忍不住說道:“藍大少奶奶,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請教。” 席幻景打起精神看向安公子,問道:“是何問題?若我知道,定直言不諱。” 安公子冷冷地道:“你當初做了那樣不知廉恥之事,辱及皇上,怎地每次見了皇上,都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與皇上說話?是你根本不知自己做錯,亦或是便是知道,也全部當回事?” 他一邊說,一邊被自家妹子拉扯衣袖,可依然不停,也不顧席幻景一下子漲得通紅的臉色,直直逼視著她,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毫無廉恥之心。 席幻景漲紅了臉,手足無措地看向藍時遷,想起自己出門前與藍時遷吵了一架,知道他此時仍在氣頭上不會幫自己,心中委屈,眼淚一下子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安公子見她只知道哭,一副被人欺負的樣子,而真正被欺負的人卻那樣努力地生活著,可天公不作美,她活得艱難,百般掙扎,心中更怒,又道: “我如今可算知道,遇事只要滿懷委屈地哭了,便能成為那個有理之人。藍大少奶奶真讓我刮目相看啊。不過,配一個狼子野心虛情假意的藍大公子,倒也合適。” 說完拂袖而去。 安大姑娘尷尬地沖席幻景笑笑,趕緊跟上安公子的腳步。 走出一段距離,確保藍時遷與席幻景聽不到了,這才問安公子:“哥,你怎地跟吃了□□似的?” 安公子看著繁華過后,顯得蕭瑟的街道,抬頭看看天,輕聲說道:“我只是為一個人難過。” 三月份,春寒料峭之際,蕭遙接到忠誠送進來的急報,說刑部派了人要硬闖鏡子與玻璃制品的鋪子,請蕭遙示下。 蕭遙眉頭都不帶皺的,直接發了密令,著令駐守在城外軍營的蘇將軍領兵前去救援。 從去年拖到今年,她的人也差不多查清楚,到底是哪些人在圖謀鋪子了。 真是瞎了狗眼了,居然敢搶她的東西。 她如今可窮得厲害,恨不得多幾個生錢的源頭。 這犯上來的,可是富可敵國的蘇家,蘇家如今是正掌管著宮中一些買賣的黃商,她不收了白送上來的銀子都過意不去! 忠誠看著站在鋪子門口逼迫的傻大個,冷冷地說道:“我這里并不曾窩藏盜竊你蘇府貴重物品的賊人,你無憑無證誣陷于我,可還有天理?”又看向刑部的人以及京兆尹, “還請諸位大人明鑒。小可這鋪子里,的確無賊人與賊贓。” 蘇傻大個露出倨傲之色,說道:“我的家奴親眼看見那賊人進了你們鋪子,你們讓我等搜一搜便是。若看錯了,自當道歉,若真搜出了賊人,你可要與我好好說道說道。” 刑部與京兆尹的人都很謹慎,并不肯出頭,只站在一旁,紛紛說道:“你兩家可說得如何了?說有賊人的,除了家奴為證,可有其他證人?” 蘇傻大個似乎早有準備,馬上指向旁邊幾個老百姓:“他們親眼所見,圖我蘇家銀子,故都來告知于我,可謂證據確鑿。” 刑部與京兆尹的人相視一眼,審問那幾個老百姓,得了肯定的答案,這才看向忠誠:“既有證據,店家不妨讓我等進去搜一搜。” 忠誠冷笑:“這說是證人,如何知道不是蘇家買通的?總之我這鋪子不能進,這是我家主子下了命令的,未得我家主子允許,誰也不能進。” 京兆尹的人皺了皺眉頭:“失竊的乃是進貢到宮中的物件,非尋常物可比,你若不讓,我等便要硬闖進去了。” 身后的賊捕一個個目光凌厲地看向忠誠。 刑部的人也板著臉,露出一副隨時要沖進去的神色。 忠誠梗著脖子:“需要抬出宮里壓制我,我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守在此的。” 蘇傻大個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兩位大人,為防賊人偷跑脫身,不如早些進去搜一搜?” 京兆尹與刑部的人對忠誠略一拱手,說道:“得罪了!” 說著一揮手,就要帶人進去。 他們受了蘇家的銀錢,又有相熟的大人暗中囑托,此時與忠誠做戲一番,已經足夠了,眼下,還是辦事為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