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明月清風(fēng)（60） 說實(shí)話, 這個手段有點(diǎn)流氓！ 真的！好些大臣回去就掀了桌子，沒有這么玩的。 葉向高的家里，這會子書房里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骸白詠淼娜示銢]有這樣的！” 人家早說過他能是仁君也能是暴君, 這話還不明白嗎？若他是暴君, 那一定是被大臣逼出來的。 葉向高閉眼靠著，聽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吵嚷嚷的叫人頭疼, 再說了, 都聚來干什么？不扎眼嗎？皇上說不介意結(jié)黨，完了咱就結(jié)黨，心可真大！他說的你就信呀！？ 再說了, 一天那么些個活, 不累嗎？反正我年紀(jì)大，我是真累！ 你們到底拿人家錢了沒有我也不知道, 我是真沒拿。祖產(chǎn)不少，因著當(dāng)官呢，愿意捧著的多。所以經(jīng)營的不錯，這是合法的, 不怕查的。咱也收東西了，都是下屬送的特產(chǎn), 學(xué)生送的壽禮節(jié)禮，沒有太貴重的，這屬于人情往來，不屬于受賄。家中子侄讀書, 基本都有舉人秀才功名，這個嘛, 讀書都認(rèn)真讀了，大差不差的還讀的差不多。他得承認(rèn), 若不是他的官做的好，子弟的科舉不會那么順利。但是，這都是在規(guī)則之內(nèi)的。 雖然有鉆空子的嫌疑，可身在官場，地方官非要送人情給你，你說你接不接。 這些個事，都是能跟皇上說的！說出來皇上也能理解，所以，這會子他這心里就在琢磨這個折子該怎么寫。 這些人這個那個的，就連楊漣也說，“皇上此舉，全沒有顧忌朝廷的體面，朝廷的威嚴(yán)。” 楊漣那衣裳袖子都磨得起毛邊了，腳上的鞋子都已經(jīng)是補(bǔ)過一次的了。你是真精窮精窮的，你說你跟這些人摻和什么？ 你是公心一片，這些人可未必。那邊馬上就有人接茬：“是啊！自來也沒有這樣的！咱們該聯(lián)名上折子！君有過失，臣不言，則是臣之過……” 葉向高輕咳了一聲，回了一句：“先不論君是不是有過失，就只說的聯(lián)名上折！老夫就問你，你能聯(lián)名多少人？你就把滿朝的大臣都拉上聯(lián)名了，這一共有多少？你只算你的賬，你怎么不算算皇上和皇后……你猜皇上和皇后能聯(lián)名多少人？” 瞬間就消音了，沒人說話！ 這位葉向高嘆了一聲就道：“知情識趣點(diǎn)吧，皇上的為君之道……是自學(xué)的！沒走大樣子就挺好的！而今這算是文斗，皇后幾聲言辭，你們覺得是有些揭臉皮了。可你們焉知皇后后面沒有后手呢？這位娘娘什么性情，你們大致也看出來了。能動武絕不愛動口的，說實(shí)話，今兒那個臺子呀，是客氣的！若是連這個客氣的都不肯要，那你猜，百姓若是鬧起來了，他們會造誰的反？以今兒的情況看，他們是不會不造皇家的反的，那會造誰的反？只能是造當(dāng)官的反！你只想想，一伙子暴民沖到家里，拎著官員以及家眷然后一直給送到宮門口，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們猜皇后和皇上殺誰？當(dāng)官這個事情……學(xué)富五車是當(dāng)官，睜眼瞎未必不能當(dāng)官。真把暴民的頭子瞬間冊封了官職，會如何？別忘了，恩科就在眼前，皇上不缺人使喚。要是這官能當(dāng)，就當(dāng)著。要是不能當(dāng)，辭官也未必不會被算舊賬。反正事情都得了，你們說呢？” 沒人說話！ 葉向高心說，今兒皇后處理那些人只是順帶的，真正厲害的是，皇后今兒鬧了這么一出，順利的把矛盾轉(zhuǎn)嫁了！百姓會傳唱，說皇上和皇后都是好的，壞的都是當(dāng)官的！百姓過不下去，都不會去造皇上的反了，懂嗎？而今站在百姓對立面的是咱們！ 百姓畏懼當(dāng)官的，也仇視當(dāng)官的，這是非常可怕的事。 就有人語氣復(fù)雜的說了一句：“……皇上有些太|祖的品格。” 太|祖乃是布衣皇帝。 葉向高心里搖頭，這可不像是太|祖，像誰也說不上來，許是沒人教導(dǎo)過的緣故，他辦事很是天馬行空。書房里沒人說話了，都被閣老說的‘武斗’的方式給驚著了。 葉向高這才道：“散了吧！該上折子的就上折子，皇上和娘娘是曉得人情世故的……”有些模棱兩可，不得不收的東西，收了就收了，不會因?yàn)檫@個治罪的。 然后一個個的都走了，楊漣落在最后面。他看葉閣老，“閣老，您沒發(fā)現(xiàn)，您言皇上，其后必言娘娘。后宮干政，您默許了？” 葉向高：“……”這不是默許不默許的事！事實(shí)上，就是那位娘娘總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以叫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場。每次都鬧的驚天動地的，咱們不提她，她就沒有那一層影響力了嗎？ 面對楊漣，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因此只道：“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跟皇上說！”沒有結(jié)黨這回事了，所以，你想干啥，不用總來告訴我！在這一點(diǎn)上，你就不如左光斗。左光斗多機(jī)靈的，大家一塊聚聚的事，他之后再沒參與過。去治水去了，但也從不給他們來信，有奏折直接跟皇上遞了。 甚至他兒子大婚，他還跟皇上提了一句。那折子他看過了，然后他又親眼看到皇上給左光斗的折子上回復(fù)了很多恭賀的話，并調(diào)侃他很快要做祖父了。若是有了第三代人，不管男孫女孫，都要說一聲，皇上說他要討一杯喜酒喝云云。 而今再想，這才是君臣關(guān)系正常的打開方式。 所以，楊漣呀，想干嘛，你自個去！不要問誰的意見，我也給不了意見。 就這么著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