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重踏征程(88) 從孩子開口說話, 到跌跌撞撞的能走路,也就倆月的時間。 孩子快周歲了,先是扶著沙發(fā)扶著墻, 自己能挪步了。離了這些東西, 站在原地不敢動。直到那天,都晚上了, 槐子有事要出門, 他這一走,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且急匆匆的往前挪了幾步追他,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這是會走了吧。 佟嬸還說,“這小子, 之前也沒見你黏你舅舅,怎么現(xiàn)在反倒是黏上了?” 槐子抱著長平,哄他,“舅舅去去就回來?!? 不要! 怎么不要?回來給你買糖。 長平還是憋著嘴, 抱著他舅舅的脖子。 四爺伸手叫他,“來, 過來。” 槐子給放地下,鼓勵孩子走路,“去,給舅舅拿爸爸手邊的報紙來。” 長平站著開始小心的挪動, 挪動了兩步發(fā)現(xiàn)沒問題,小步子就邁的歡實了, 跟跑著似得,不會剎閘, 過來就跟炮彈似得,往大人身上沖。 過來就抓了報紙,然后仰臉看他爸,“給……舅舅……” 可以!可以給舅舅。 四爺抱住這小子,問說,“為什么不想叫舅舅出去?” 長平指了指外面,“冷……刮風……凍得?!? 這是剛才栓子回來說的話,他一進來就抖了抖,直抱怨,“這鬼天氣,說冷就冷了。那風刮的,凍死個人?!? 四爺有事跟巴哥說,得人跑一趟。小道和栓子才從城外回來,栓子先進來,洗了手正要吃飯,小道還在檢查車況,這會子還沒進來。槐子就說我去一趟,也不用車,車進車出的,太引人注意。如今這局勢緊張的很,不僅抓G黨,還抓曾經(jīng)發(fā)表過親G言論的文人和學生。到處人心惶惶! 別以為自家這邊就是安全的,并不是。 藥廠是按照嚴格的八小時工作制,加班必須采取自愿原則,哪怕多加半個小時的班,也得記工時,且工資從不拖欠。不僅不拖欠,凡是干的好的,廠里還有額外的獎勵。或是兩斤肉,或是半斤鹽,或是幾斤糧食,總之是只要好好干,待遇不會虧了誰。 廠里的工人是一種管理辦法,那偌大的農(nóng)莊是另一種管理辦法。按片劃分,幾人一組,在基礎工資的基礎上,看各個片區(qū)的收成情況另外給一份工資。鑒于灌溉條件等等的不同,肥一些的地,數(shù)量上少一些。瘦一些的地,咱們可以數(shù)量上多一點。然后抓鬮決定。內(nèi)部也總有些意見,但基本都能兼顧到。 廠子的生產(chǎn)如今四爺管的多些,安保和保密是結巴的,人事是方云的,財務和藥品質(zhì)量,是桐桐的。藥材原材料這一關,歸周獻民管。他是常年在外面跑,查看各地藥材的出產(chǎn)情況,若是來年情況堪憂,自家這邊就得想法子種植了。 京城這么多廠子,沒有一家廠子像是自家這樣的。只從這一點上看,像不像是G黨的做派。 警署那邊是不會想著桐桐和四爺是G黨的,但其身邊的人,有沒有隱藏的G黨呢?他們是不是受了G黨的影響呢? 想來,這種懷疑從來就沒有間斷過。 向保光這個警署署長,不止一次的言語試探過,林雨桐都給應付過去了:我自己賺的都拿去做善事了,這總是事實吧!我要是對自家的工人嚴苛,卻拿錢去接濟災民,那我這善,是不是就有點偽善了? 她跟向保光說,“只要實心實意的跟著我,我保人家吃香的喝辣的!” 滿是江湖義氣那一套。 應付是應付過去了,但結巴和方云直接被監(jiān)視了。 槐子要替四爺去傳話,孩子怕舅舅冷,不叫去。 桐桐從里面出來,拿了大棉衣,“這個給舅舅穿,行嗎?” 孩子點頭,不僅把媽媽手里的給舅舅塞,還把他的小棉襖一起給舅舅,“穿!穿!” 槐子的眼圈都紅了,說實話,自家額娘都沒這么心疼過自己。孩子的眼神干干凈凈,關心就是關心,一點東西都不摻雜。這怎能不叫人動容? 他把大棉襖穿上,把小棉襖踹懷里,“舅舅用你的小棉襖暖著肚子,行嗎?” 嗯嗯嗯。 “那舅舅走了,一會子就回來。” 嗯! 槐子這才轉(zhuǎn)身要走。桐桐從廚房拎了食盒喊住他,“今兒才做的豌豆黃,給帶去。下面還有一碗紅燒肉……” 是說晚上過去好歹有個名頭。 槐子要接,桐桐朝門口點了點。槐子就笑,到了玄關了,避開孩子的視線,他把孩子的小棉襖拿出來遞過去,桐桐才把食盒遞過去。他都接過來了,手里又被塞了一個家伙。 槍? 桐桐點頭,“隨身帶著,防身用的!若是有意外,只要能自保就不用留后手,也不用去想會有什么后果。不管什么后果,都有我兜著?!? 槐子愣了一下,這才接過來了,然后點頭利索的出去了。 桐桐把孩子的衣服藏在身后帶屋里去了,栓子端了碗又來逗孩子,“叔不累不冷呀,小沒良心的就知道心疼你舅舅。” 長平把桌上的肉干抓了一把往往栓子碗里放,“肉……給叔的……”然后又左顧右盼,盯著門口問栓子,“道叔?” 問你道叔呢?你道叔馬上就來了。 正說著呢,小道回來了,佟嬸端了碗來,叫小道就在外面吃吧。 小道接了碗扒拉了幾口,這才道:“哥,農(nóng)莊那邊出了個吃里扒外的,跟警署那幫子王八蛋有些勾當,巴哥沒叫動,只說明兒抽調(diào)去修整灌溉渠去……” 難免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會有這情況的。 先吃飯! 大小伙子,一人一大碗米飯是不夠的。桐桐又拿簸籮撿了幾個七八個饅頭,切了些才腌得了的雪里蕻,給端了出去。 佟嬸就嘀咕,“誰家能往十成飽的吃?” 不能都吃好的,還不能叫人吃飽了?吃吧!得吃呢! 佟嬸到底是把饅頭留下了,“過日子得計劃呢,不能這么吃的?!闭f著就端了發(fā)糕出來,“這是玉米面的,晚上吃點這個,也扛餓。” 行吧!就發(fā)糕。 栓子咬了一口,就問說,“不是家里做的吧?” 佟嬸就覺得這小子嘴真叼,“是丁家送來的,白天你們丁嬸來家了,說是去裁縫鋪叫做棉衣的,路過咱家,想著家里做了發(fā)糕,順手拿來叫嘗嘗?!? 小道咬了一口,就問道:“去裁縫鋪子……怎么會路過咱們家?” 桐桐也看佟嬸,“怕是有事吧?”她今兒白天帶著孩子去了一趟李家,沈淑娟和李同行鬧離婚鬧了這么長時間了,沈淑娟還給病了,她過去看了看。功夫不大就回來了,回來只知道說丁嬸來過了,她當是正常的串門子呢,如今再一聽,好似還真不是。 佟嬸一拍巴掌,“你看我這人真是!人太直,不往其他地方想?!边@會子一提醒反應過來了,“她那話里話外,像是在跟我打聽可知道丁旺再來過咱家沒有。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桐桐搖頭,“沒事,要是真有事就直接說了。這么旁敲側(cè)擊的,跟你打聽,也沒留下什么話,那就不是大事?!? 可緊跟著,丁家還真有大事了! 紅桃的公公,丁三甲回來了。 只不過是受了大罪了,人是被抬回來了。紅桃急匆匆的跑來了,“三姐,您幫我看看去!醫(yī)院說是得鋸腿,別的大夫都看了,也說除了鋸腿,怕是不成了。” 走! 桐桐一點也沒耽擱,提著藥箱就跟著紅桃走。 汽車不在家,出去坐了黃包車就走。 到丁家的時候,只丁旺和丁嬸守著,丁三甲躺在炕上還昏迷不醒著你。 丁嬸急忙就迎,“桐桐,麻煩你了?!? 不麻煩! 丁旺接了藥箱,“三姐,您看看……還能不能保住左腿……” 林雨桐掀開被子,將紗布都拆開,就皺眉道:“被打中膝蓋了?!? 是!丁旺的手都是抖的,“說是做了手術了,外面看著是愈合了,可你看那腫的……我爹一直高燒不退……” “膝蓋打碎很麻煩,里面的細小碎片甚至都不是一次手術能取完的。如今這情況,已經(jīng)是幸運了。只怕當時在戰(zhàn)場上的手術條件也堪憂,能撐到現(xiàn)在,丁叔的意志力都算好的。” 丁嬸點頭,“你丁叔不知道丁旺的消息,又掛念我跟紅桃,他是死不下去。” 桐桐再檢查了一下傷,這是傷在膝蓋,膝蓋整個打碎了,便是自己,也不能叫它恢復如初。因此,她就道,“這種情況下,我只能說腿能保住,但想跟以前一樣,那是不可能的。” 紅桃低聲問,“那這將來……瘸了?” 嗯!瘸了。 丁旺咬牙:“瘸了……可也是一條腿呀!總比鋸了強!三姐,麻煩你了。”說著,噗通一聲就給跪下了,咚咚咚的就磕頭。 林雨桐一把扶住了,這才上手給處理。這必是要劃開傷口,先把膿血清洗干凈了。這才能用中藥,靠藥力把殘渣和‘毒’給□□。一旦□□了,就自然止血生肌,“不過恢復期有點長,三個月基本能長好,但半年內(nèi)都別大動,就這么養(yǎng)著吧。半年之后,腿腳不方便,當不妨礙一些簡單的活動,行走是可以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