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前任應天巡撫蔡德忠的小舅子吳襄,請了鏢師到湯家來運銀子,何氏這才知道,湯景為買他的這座院子,居然花掉紋銀七十萬兩之巨! 出離憤怒的何氏強壓怒火,把吳襄和鏢師們讓進了客房,獻上了茶水,顛起小腳跑到廚房后的小屋門外,上來給了湯景一記耳光,罵道:“不知死的東西,你可真敢花錢!” 見朱輝想來勸架,湯景對他擺了擺手,理直氣壯地答道:“難道我還不了解徐鯤!這小子在外面不知惹了多少禍,徐階這老不死的已被罷了官,萬一徐鯤的冤家對頭,到這兒來找他,咱怎么辦?再說,這錢不花出去,留在家里就是個禍害。況且,現在這銀子越來越不值錢,買了那處宅子,沒準還能賺點,你懂不懂?” “若是徐家來要錢,你拿什么給人家?”何氏生氣地問道。 “呵呵,”湯景摸了摸自己的臉,沒再生氣,反而笑瞇瞇地講道:“這兩天我一直在琢磨,到現在為止,雖然還不知道是誰綁架了徐鯤,但我有種直覺,可能海盜是沖著我來的,只不過徐鯤倒霉罷了,我揣摩著,他已經被賣給了倭寇,沒準再過幾天,海盜還會再來,你說咱們留在這等死嗎?” 何氏醒過了味來,驚恐地問道:“海盜發現綁錯了,他們也許會把徐鯤放回來,到時候海盜沒來,徐鯤回來要銀子,咱可怎么辦?” “呵呵,只要被海盜抓走,他就別想再回來!如今,我既不擔心徐鯤,也不擔心海盜。徐鯤肯定是回不來了,至于說海盜,我早晚還得和他們打交道,畢竟我的老母和幼兒,都還在他們之手。不過,現在最可怕的是,海大老爺隨時找我的麻煩。” “你以為搬了家,海大老爺就找不著你了?”何氏不解地問道。 湯景趴在何氏的耳邊,低聲答道:“海大老爺再來找我,江南提學官大人就能幫我說話,就算海老爺是天下少有的青天,難道還不給這位老世叔點面子?再說,那處院子,咱找人家蔡大老爺的小舅子去買,可能七十萬兩銀子都不止,現在人家留下了一群丫鬟婆子伺候你,老世叔至少還能拿十萬兩銀子的傭錢,你懂不懂?” 聽罷這番話,何氏也想開了,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答道:“快去吧,吳公子和鏢局的人都到了。” 湯景帶著朱輝來見客,和他們一起驗銀子,鏢師們開始裝車,吳襄把房契、地契交給了湯景。 等送走了客人,湯景喊道:“朱輝,把那些沒用的全都給我燒掉。” “叔叔,這些天來,我和嬸嬸把該帶走的都收拾好了,沒什么可扔的。” 湯景跑進堂屋,看著這一箱箱裝好的物件,顯得非常憤怒,扒開一個個箱子蓋,把何氏的衣物往外扔。 何氏站在當院看了一會兒,也沒去撿,抹著滿臉的淚水跑開了,湯瓊和湯瑤哭著跟在母親的身后,一起進了后花園。 “叔叔,別費勁了,你好好看看,這些都是嬸嬸陪嫁的嫁妝,嬸嬸是個明白人,該扔的她早就扔了。”朱輝勸道。 湯景運了運氣,這才罷手,依然氣憤不平地罵道:“讓海盜把徐鯤這王八蛋弄死!” “叔叔,等搬完家,我們去一趟景德鎮,買些瓷器運到石山本愿寺,交給文靜去賣,一趟就能賺不少銀子,用不了幾年,這七十萬兩銀子還能賺回來……” 湯景馬上打斷了朱輝,講道:“我可再也不愿出海了。朱輝,搬完家后,還有不少事要辦,你得好好聽我的話,明白嗎?”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個家。朱輝擔心湯景會虐待何氏母女,便勸道:“叔叔,搬完家之后,得饒人處且饒人!” “什么?你小子說什么?饒人?我還盼著你把徐鯤這王八蛋給弄死……” 聽湯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朱輝趕忙講道:“叔叔,不管你將來妻妾成群,只要你能對嬸嬸和兩個女兒好點,我保證一切聽你的,只不過,弄死徐鯤,我還真沒這個本事。” “小子,如果你愿意學功夫,我可以幫你請個武師。”湯景答道。 朱輝自幼接受私塾教育,滿腦子之乎者也、忠孝禮義,經歷一番磨難后,直罵自己無能,聽說可以學功夫,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叔叔,我今年快十五了,學功夫是不是晚了點?” 湯景把朱輝拉到近前,摸了摸他的胳膊和腿,裝模作樣地講道:“嗯,不錯,準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