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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顏哦了一聲，看向面前的女子：“在下為疫癥之事前來，恕我冒昧直言，姑娘可認識蕓娘？”

    幽蘭聽她如此問，微微一愣，方才點頭：“自然是識得，往年一同進林子里采藥，偶能說上幾句話。”

    柳如顏神色舒緩：“那你是否知道，蕓娘家中還有哪位親眷，亦或是關(guān)系非同一般的人？”

    幽蘭搖了搖頭，似是回憶般輕聲說著：“只聽聞蕓娘乃一介孤女，再加上她性子孤僻，從未與我提過家中往事，平時也沒見她與何人親近，倒是村里的里正對她另眼相看。”

    “就是舉家搬出村子的那戶？”她問。

    “正是，蕓娘與這位里正有幾分姻緣，熟知就出了那檔子事。”

    女子說著，似是避諱一般，娥首垂項，輕輕側(cè)開面龐。

    柳如顏見此也轉(zhuǎn)開目光。

    若說前朝大唐風(fēng)氣開放，確實流傳出不少風(fēng)流韻事，但時至今日，對女子的貞潔和名聲也愈發(fā)看重。

    她輕咳一聲，繼續(xù)問：“不知這位蕓娘，容貌如何？”

    她本是隨口一問，幽蘭回復(fù)的卻模棱兩可。

    “容貌姣好，就是氣色有點兒不大好。”

    “不過就是個賤蹄子，死后也不得安寧。”坐在不遠處的一名少女突然出聲。

    “此話怎講？”柳如顏循聲望去，見那位少女面色萎黃，卻不難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少女再次開口，其聲婉轉(zhuǎn)動聽，當(dāng)真是流水潺潺般悅耳。

    柳如顏來了興致，聽她娓娓道來。

    “這蕓娘生來就長著副狐媚子相，不過是個采芝女，整日穿紅戴綠的，還學(xué)城里的大家閨秀攬鏡簪花，把里正那老實巴交的漢子給迷得神魂顛倒，非要納她為妾。要我來說，準(zhǔn)是她看上了幽州來的郎君，有意勾引。”

    “哦？”柳如顏眉梢略揚，目光幽幽，微微一笑時，剎那間驚艷風(fēng)華。

    “你說蕓娘是如何勾引的？”

    少女望進她深淵般的眸，呼吸一滯，白玉的臉頰紅滟似火，怯生生地道：“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還不就是她衣衫輕薄，不夠檢點……”

    “就是，蕓娘那丫頭別看話少，心眼實打?qū)嵉枚唷！辟~內(nèi)的婦人冷不丁插嘴，“這事若換作別的女人，早就殉節(jié)了，只有她還好端端的活著，指不定就盼著肚里的野種生下來，飛上枝頭變鳳凰。”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失了名節(jié)還有臉茍活，真是不知廉恥！”

    “這賤蹄子分明是個放浪的，哪還知道什么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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